黑洞的边缘(已完结)作者:杰义,退役军人,野生记者,曾发表消息、通讯、报告文学等新闻作品40余万字,散文作品《哨所四季》曾获全国报纸副刊年赛银奖特点:“洛阳性奴案”真实改编 POV视点人物写作简介:。
(资料图)
洛城女大学生白如雪在家门前离奇失踪,警察张宏毅与麦冬、夏小雨组成调查小组,行至朝雾,坠入暮云,穿越层层迷雾,竟然发现这是一起连环失踪案!潜藏黑暗中的神秘凶手,视边缘女性为猎物,受害人如同跌入黑洞,碧落黄泉竟无一点踪迹……
楔子“洛城站”三个金色大字嵌在火车站银色大楼上,阳光下闪闪发光火车站前广场行人如织,旅客们穿过来往的人流,焦急得穿过检票口,望着液晶屏幕上滚动的字符,寻找属于自己的预告车次、时间、停靠站点,有的终于松了一口气,有的立即加快脚步,匆忙向玻璃墙外驻足的人挥手。
外面的人群中有两个藏蓝色身影,特别显眼,一个沉稳老练,另一个焦躁不安,他摘下警帽,当做扇子,扇来扇去,无声对抗着“秋老虎”每逢国家盛会,公安系统都会提前进入战时状态,民警都在辖区执勤,车站是重点要害部位,市局特意调了批警察充实力量,张宏毅与麦冬就在其中。
正午时,摇晃着马尾辫的一位年轻女警,捧着盒饭从远处急步走来,黑皮鞋踏上白色地板砖,哒哒哒作响“张队,吃饭啦”夏小雨的热情笑容,胜过炎炎烈日老警察张宏毅点点头,强调一句:“我已经不是刑警队长了,以后别叫了。
”迫不及待的麦冬,几乎是从夏小雨手中抢过盒饭,呼哧呼哧往嘴里扒拉,还被夏小雨嘲讽:简直是个猪脑袋年轻人吃得快,麦冬三下五除二消灭盒饭,捧着手机刷新闻,不一会却抱怨起来“现在的年轻姑娘都怎么了,专家建议女性避免衣着暴露,规避被性侵的风险,这也能被质疑,下面的评论区都爆炸了,骂的真难听,还要求道歉。
”夏小雨凑过去,盯着屏幕看了一会,赞同道:“去年,美国和比利时搞了个联合策展,受害人展示出被性侵犯时所穿衣物,各式各样,跟裙子长短没有关系”麦冬不甘示弱,“见色起意的强奸犯,我见得多了,他们专盯着那些半夜独行衣着暴露的女子下手,在他们眼里,这些都不是正经姑娘。
”卧槽,气急败坏的夏小雨飚出一句脏话:“我真服了,这能成为那些人渣犯罪的理由?凭什么在性侵案里,受害者要承受的指责总是比罪犯还多?”“哎呀,我当然不赞同强奸有理,专家们也只是想提醒女生注意自我保护,尽量避免夜间独行,少一些不良社交,像蹦迪宿醉,或者衣着暴露,这也有错?”
“麦冬,你要知道所谓女性自保避免侵犯,只是个人层面的策略行为,即便有效,也无法解决犯罪,这还是受害者有罪论”夏小雨愤怒的像个红苹果“知道你是刑侦、犯罪心理双学位的高材生,我说不过你,行了吧?”麦冬假装告饶,却又不甘心的悄悄嘟囔,“你们这套理论有本事跟犯罪分子说……”。
夏小雨语气笃定:“穿着保守并不能使无辜姑娘免受骚扰或侵犯之苦你应该多读点书,别整天刷戾气的微博,多看看理性的知乎!”(嗯,这个软广有点硬)“我是警察,不会纠结于空洞的理论问题,我宁愿多花点功夫研究保护她们的措施。
”“证据”彼时,张宏毅正漫不经心地从盒饭里挑出几粒花椒,麦冬没有听清“我说证据,衣着暴露与强奸概率的关联”张宏毅抬起头,重复了一遍麦冬这时候也急了,觉得老张该向着自己啊,嘴巴犹如机关枪,一连串子弹发射出来:“上星期,车站分局的案子,那姑娘在地铁被人猥亵快20分钟,嫌疑人专挑衣着暴露的女孩下手……你们那些理论在遇见犯罪分子时,说的通吗,管用吗?”。
夏小雨把盒饭拍在垃圾桶上,拉开架势,“这根本是两个问题,不能混淆一谈”“噢,那就网上肆无忌惮,现实中众目睽睽也不敢求救?”麦冬不以为然,撇撇嘴“胡搅蛮缠,那去年外卖员强奸案,前几年的顺风车奸杀案呢……怎么解释?”。
“我吃好了”张宏毅咳嗽一声,把剩下大半的盒饭塞给麦冬,那边进站口的旅客似乎因为加队的事发生了争执,他快步走去夏小雨冷静下来,想打自己的脸,哪壶不开提哪壶,无意间触动了张队的伤心往事“你赶紧过去帮忙,这里我收拾。
”夏小雨推搡着麦冬,他方才回过神来麦冬带上警帽,整理好警服,腰杆笔直,大步流星追了过去天气都入秋了,可还是那么热1.梦里,白如雪睁开眼时,眼前只有一片漆黑,空气中透着一股潮湿与霉臭,格外阴冷,四周异常安静,静到可以听见自己急促的心跳声。
眼睛慢慢适应了阴暗,朦胧间看到面前好像是一扇黑色铁栅栏,她心里有点发慌她伸直胳膊向四周探索,想搞清楚究竟身处何方,指尖触碰到了四周冰冷的墙壁,发现自己好像被囚禁在一座狭隘阴暗的黑洞里,像一支待人宰割的猎物,她想大声呼救,喉咙里却喊不出任何声音,冷汗顺着脊背窜出来,湿透了吊带裙。
这时,铁栅栏对面传来了声响,一团漆黑的身影似乎正从远处向她缓缓走来,它脚下发出阵阵怪响,就像是身体在地面摩擦一样,既缓慢又诡异片刻后,那黑影停在栅栏前,居高临下,它在观察牢笼中这只“猎物”,似乎对白如雪惊恐的眼神、急促的呼吸、发抖的身体,感到十分兴奋,黑影悠然地举起一根短铁棍,轻轻敲打着铁栅栏,每敲一下,就发出一声“叮”的脆响……。
“叮,叮,叮!”尖锐清脆的声音越来越急促,吵得睡梦中的白如雪想发狂,她翻过身,从被窝里伸出一只细白小手,睡眼朦胧的在床头摸索半响,终于摸住手机关闭了闹铃她想开启懒人模式,再眯上十分钟,就听到门外几乎和闹铃同时响起的敲门声,没等到她答应,妈妈徐帆就推开门喊道:“宝贝儿,该起床了,6点半啦。
”“噩梦、闹钟、妈妈”三样凑在一起,一脸“起床气”的白如雪猛得把被子拉过头顶,在被窝里不耐烦的喊道:“知道了!妈,您简直比闹铃还准!”说来奇怪,连续几天,白如雪都梦到这个奇怪的黑洞,她安慰自己也许是最近因为准备考研的事思想压力过大。
望着镜子里自己的眼球有些发红,眼角处还泛着几道血丝,“难不成我在梦里还哭成了泪人?”白如雪悻悻的想到洗漱打扮完毕,白如雪换上一身白色衣裤去吃早餐,徐帆这时在厨房准备吐司和煎蛋火腿,白如雪还未走到客厅,就闻到一股“徐氏糊酱”的怪异味道。
多年来,徐帆总是变着花样做早餐,而不管吃什么都少不了她熬制的秘酱,白如雪常常吐糟这种像熬糊了一样的怪味,她却说这是祖上秘方,与众不同不过,白如雪也承认这独一无二的怪味秘酱,虽然难闻却特别好吃,甚至觉得一旦量产,销量一定好过“老干妈”。
捧着香喷喷的吐司,白如雪打开手机,看到微信的小红点又亮了起来,她要刷一刷朋友圈,像个女王点赞批阅她看到高中同学春妮昨晚发了一组在上海外滩夜间的美景美食,看到另一个闺蜜秋语在欧洲的游历感悟,顿时心里一阵“羡慕嫉妒恨”。
懊恼的扔下吐司,她冲着妈妈埋怨:“妈,你看,春妮她们都在外地上大学,生活多精彩呀,偏偏您要让我在本地上大学,从小到大一直窝在这三线小城”“没良心的小兔崽子,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徐帆骂道:“三线小城怎么了,那也好几百万人呢,你是多大个,能占多少地儿,还容不下你?”。
“可是,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白如雪愤愤地咬了一口吐司,郁闷地说道厨房里的徐帆冲着闺女翻了个白眼,回敬道:“钱包那么小,你哪都去不了”“哎呀,妈,我已经决定了,今年就考外地研究生,到时候我可不管你了”白如雪摆出了一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模样,坚定自己的决心。
“你说啥,自从你爸没了,我就剩你一人,过日子比树叶都稠(愁),含辛茹苦把你拉扯大,你现在翅膀硬了,不管我了?”徐帆的眼泪就像水龙头,说来就来想到心酸往事,徐帆悲从心头起,白如雪父亲原本是洛城纺织厂职工,前些年突发心梗去世,只剩下娘俩相依为命。
“妈现在就你一个亲人,舍不得跟你分开,你要是去外地上学,那我也跟着去,到哪租个房子,天天还喊你起床,给你做饭,给你熬酱”的确,徐帆这些年来尽了一个母亲全部的责任,忙里忙外操持生活,照顾闺女,所幸白如雪聪明伶俐,按照当年高考成绩,她完全可以到外地去读一本。
但是,十几年与女儿形影不离的徐帆实在离不开她,看着妈妈难过的模样,白如雪既无奈又心疼最后,白如雪决定放弃一本,选择到本地一所二本大学读书“妈,我错了,我不该这么跟您说话”白如雪知道话又说重了,搂着妈妈的肩膀安慰道:“可我已经长大了,大学都快毕业了,您总不能一直把我栓身边吧。
”徐帆把眼泪一擦,拽着白如雪纤细洁白的小手,把她置于怀中,就像小时候那样亲密无间:“你是妈的贴心小棉袄,妈怎么舍得把你一人扔外面”“妈,咱不是说好了吗,我考研去外地上学,您呢,就安心在家颐养天年”“行了,晚上咱再商量,你赶紧去上学吧,路上小心点。
” 白如雪点点头,妈妈终于松口了,虽然自己的事情自己可以做主,可这些年来她们娘俩相依为命,她做任何事都要顾忌妈妈的感受“放心吧,这离学校就30分钟路程,我闭着眼都能摸着不过,妈您外出时可一定要戴上安全帽。
”徐帆没好气地说:“哟,终于知道关心你妈的安全了”“不是,否则会被开着宝马的王阿姨认出来”“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穷敢嫌弃你妈,你别走,看我扯烂你的嘴!”徐帆从厨房案板上抄起一个擀面杖,追出来佯装要打白如雪。
白如雪才不会“坐以待毙”,抄起安全头盔,一脸坏笑冲出家门,蹦蹦跳跳下了楼梯,剩下徐帆在后面哭笑不得这时,天芳苑小区的住户也都陆续出门了,这所建于80年代末的小区原本是洛城纺织厂的家属院,如今大都租了出去,形形色色,住了不少人。
白如雪戴上安全帽,系帽带时,眼角的余光注意到楼栋地下室出来一个黑衣人,衣服上满是泥灰,费力地托着一个尼龙袋“可能谁家在装修吧”白如雪没有继续在意,跨上电动车,扭动钥匙,骑着“小白”扬长而去白如雪并不知道,那个黑衣男却紧紧地盯着她的背影,眼神如钩。
2.到达学校后,白如雪锁好电动车,直接去了文科楼上大课梯形大教室内,一位老学究正在讲哲学,黑板上画满了粉笔字白如雪选了一个中排位置坐下铺开了课本,不远处有一对目光从她进门起就一直追着她的身影那是一个面相白净,阳光帅气的男孩,从白如雪进入教室开始,眼睛就从未离开过她,眼神中充满了浓浓的爱慕,就连枯燥的哲学课好像也变成了炫彩的美术课。
“嗡、嗡”课桌里传来两声轻微震动,白如雪从抽屉摸出手机,提示有一条未读微信,手指一划解锁后,她只瞄了一眼,忽然就把目光转向四周,寻找那个发信人很快,她就在教室右后方找了那个男孩——卢嘉俩人相视一笑,眼神中已经交流了许多,卢嘉示意白如雪看手机,他的头像是一只机器猫,显示了几条未读信息,卢嘉想约她晚上去看电影。
五点多的时候,卢嘉端着杯奶茶一脸笑意,等着白如雪出校门片刻,白如雪就骑着“小白”从人群中冲了出来,而她也早眼尖的看到了等待的卢嘉,她把电动车停在他面前,明知故问:“傻小子,你在这儿干嘛呢?”没有搞懂小女生的“伎俩”,被突然一问,卢嘉很诧异:“不是说一起看电影吗?”。
“啊,有吗?”白如雪摘下头盔,拨了拨被压乱的头发,“我什么时候答应你的?”“我给你发微信没看吗,今天可是《复仇者联盟4》上映啊”白如雪故作厌烦地说:“我哪有时间啊,因为考研的事,晚上还要跟我妈谈判呢”内心万般沮丧的卢嘉,垂头丧气的说:“唉,真悲剧,我票都买好了。
”说罢,从裤兜里在掏出两张万达电影票,递给白如雪证明诚意“哎呀,我不看”白如雪头一扭,听着卢嘉在背后唉声叹气,止不住偷乐,听着他哀怨的说:“你不去,我也不去了,那把票送给王东东吧”“别别别,你那个好基友整天色眯眯的,一看就不是好东西,票给他才是浪费。
”闹够了的白如雪不忍心继续欺负卢嘉,她夺过他手中的奶茶,咬着管子吸允起来:“芒果味,傻小子,你还知道我喜欢的口味啊”白如雪的举动把卢嘉搞懵了,真是猜不透的女生小心思,她把安全头盔套在自己头上,喊道:“还愣什么,赶紧出发,钢铁侠,我们来喽!”
宏大的科幻电影结束后,卢嘉送白如雪到小区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左右了白如雪锁好电动车,站在二楼楼梯间像卢嘉挥手告别,他看到家里的灯还亮着,知道徐帆阿姨在等着女儿回去,因为刚到小区时还接到了她的催归电话和喜欢的女孩分开是一件令人难过的事,卢嘉看到白如雪已经到了家门口,恋恋不舍地往回走。
走了十几步,心想再看一眼,只是一扭头,她的身影就不见了,可是明明没有听到敲门声,前后不过才十几秒古灵精怪的白如雪,谁能奈何她?卢嘉苦笑着安慰自己,步出小区回了学校等到卢嘉彻底离开楼栋,一个黑影突然从楼梯阴暗处转了出来,怀里紧紧搂着已经晕倒的白如雪,脸上露出了邪恶的笑容,他把沾满了迷药的毛巾塞进了白如雪嘴里,绑起她的双手,把她拖下了楼梯。
丝毫不知道门外发生任何事的徐帆,这时在房间里有些坐不住了几分钟前就已经到小区门口,这都过去40分钟了,女儿怎么还没上楼,她推开防盗门向楼下观望,十月的天气已经转凉,漆黑的小区空空如也,不见人影回到房间,徐帆不停的给白如雪打手机,可电话那头传来的只有:“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她心里浮现一种不祥的预感,心口发慌,她迅速从沙发抓起一件外套,从鞋柜拿出手电,急急忙忙下了楼。
长长的手电光随着徐帆慌张的神经四处探照,小区没有发现女儿的踪迹,电动车“小白”停在楼栋里,人却不见了踪影“难道女儿回来后又去超市买东西了?”她急忙跑到小区附近的超市去询问,店员是个年轻小伙,被一脸惊慌的徐帆吓到了,连连摆手说,最近一个小时没有任何人来过。
“既然电动车在,人肯定走不远”徐帆紧忙沿着周边四处寻找,又过了一个小时,仍然打不通电话,找不到白如雪徐帆越来越觉得害怕,附近的道路漆黑一片,哪里都可能隐藏着危险,外面找不到人,会不会是手机没电了,现在已经回家了?徐帆想到这里又急忙往家跑,气喘吁吁的爬上楼梯,手忙脚乱的掏出钥匙,希望一打开门,白如雪就站在眼前。
可是,打开屋门时房间里没有任何动静,除了她匆忙出门时忘记关掉的电视还在作响,极度失望的徐帆内心崩塌了,瘫倒在地,眼泪开始往下流十几年来,白如雪从未超过晚上11点回家,徐帆也从不允许她去同学家留宿,在外过夜。
而且今天这么蹊跷,5分钟前在小区门口,现在车子在人却不见了,母女之间特有的心电感应,仿佛一直提醒徐帆:女儿出事了!已经过去了两个多小时,怀揣着巨大不安,徐帆决定赶紧报警,她骑上电动车风一样的冲向了望门区派出所。
接待徐帆的是年轻的民警麦冬,从值班室出来望着一脸慌张的徐帆,听完她语无伦次的叙述,懒懒地问道:“你女儿从失去联系到现在才两个小时,您是不是紧张过度了,会不会是和同学出去玩了,手机没电了?”“她是和同学去看电影了,可刚才那会已经到小区了,现在人不见影了。
”麦冬把徐帆安置在值班室,倒了一杯热水,说了些宽慰话安抚她的情绪,心里却盘算着如何打发她,他想先去拿登记本把事情记录下来,刚出门就撞了一个留着短发、披着警服的中年警察,正是张宏毅,他端着一碗热腾腾的盒饭,菜汤差点撒出来。
“对不起,张队,还没吃饭呢”麦冬尴尬地笑着中年警察点点头,耸了下肩,把碰掉的衣服重新披上肩膀,他吃了口热饭,透过值班室窗户看到了哭哭啼啼的徐帆,“麦冬,她这什么情况?”“这位大姐说女儿在家门口失踪了,担心出危险,所以过来报警。
”“家门口失踪?”张宏毅若有所思的重复了一句麦冬觉得张队好像感兴趣,怕又扫了他的兴,“女学生和男朋友腻在一起,躲着妈妈不想回家,这事一点也不新鲜,没准明早就回来了,这哪像失踪案”张宏亦没有理会麦冬,而是把盒饭塞给他,点支烟走进了值班室,冲着徐帆说到:“大姐,我是刑警张宏毅,您跟我说说情况。
”管事的人来了,徐帆把眼泪一抹,赶紧把事情经过重新讲述了一遍值班室的灯光有点暗,张宏毅黝黑的皮肤显得更黑了,脸上也看不清表情,他不说话也不询问,烟断了就续上一支,听徐帆讲了来龙去脉,眉头不禁皱了起来一般人口失踪,派出所要立案,至少要有24小时以上失踪时间,或者有证据证明失踪人员可能受到绑架或者伤害,那么可以随时报案。
一名女大学生不会像未成年人一样走失,或者无聊到搞恶作剧,如果没有特殊情况,不可能在家门口突然消失“学校那边联系了吗?”张宏毅沉默了半响,问了一句徐帆也自责起来,只顾慌里慌张找人了,忘记打电话到学校了“那这样吧,一会让小麦给你拿个登记表,先把事记录在案。
明早起来您跟学校联系一下,如果还找不到,我们帮您找”徐帆心里虽然很忐忑,可眼下没有其他办法,只好失魂落魄的走出了派出所目送徐帆到门口,张宏毅看到天色太晚,便招呼麦冬过来:“这都快凌晨了,你回家吧,顺道送下这位大姐,这儿我守着。
”麦冬应了一声,边收拾东西,边问了一句:“张队,您还不回家啊?”“嗯”张宏毅躺到值班室警勤人员的床铺上,把一件警用大衣盖在身上“您都在这儿住多久了,全所的夜班差不多都让您一人值了”麦冬收拾好背包,拿起车钥匙准备去追徐帆,“我们都觉得您跟嫂子别互相埋怨了,要好好沟通……”。
张宏毅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三言两语说不清,过日子比破案子复杂多了”回到家,一夜无眠的徐帆几乎每分钟都竖起耳朵听着脚步声,敲门声,手机铃声,可没任何声音响起早上六点半时,又到了喊白如雪起床吃饭的时间,她条件反射式的去厨房做饭,女儿一夜没有回来,印证了她不祥的预感,握着铲子的手心不断出汗。
窗外车站的大钟声响了7下,徐帆不能多等一秒,就立即给学校教导处打电话,找到白如雪的辅导员,学校那边没有白如雪下课后的去向整整一天,徐帆坐卧不安,她联系了在本地不多的亲朋好友,也没有白如雪的消息中午时,失望的徐帆又一次跑到派出所去报案,她在院子里碰到了出勤回来的张宏毅,她仿佛看到了一根救命稻草,慌不择路的冲过去,一把抱住张宏毅的胳膊,哭着喊道:“他们都说不到24小时不能立案,错过救我女儿的时机怎么办,她要真遇到坏人,这么长时间都能飞到国外去了,警察同志,您一定要想想办法啊!”。
金秋十月,派出所院里一棵法国梧桐树的叶子已经变黄,正随风飘落,一片树叶这时落在了正在声嘶力竭哭泣的徐帆身上,张宏毅心头软了一下这个场景几年前在他眼前出现过一次,当时那个抱着他不松开的女人,是他已经分居几年的妻子,如果自己女儿当时没有遭遇不测,平平安安活到现在,应该也上大学了。
张宏毅决定揽下这个案子,尽管他心里很想说几句安慰的话,可把徐帆扶起来时,还是只憋出了一句:“嗯,我来管”3.白如雪失踪的事情,一下子就在学校传开了麦冬在文科楼大教室内找到卢嘉时,这个干净帅气的男孩脸上写满了悲伤与落寞,因为他一直认为是自己的疏忽才导致白如雪失踪,如果当天晚上,他能拐回去上楼上看一眼,或者确认白如雪进了家门,也许就可以避免这起案件。
文科楼后的草坪上,张宏毅站在垃圾箱旁抽烟,等着麦冬把卢嘉领过来,他询问道:“我是刑警张宏毅,说说罢,你当天最后见到白如雪是什么时候?”他点点头,仔细回忆起当天的情况那天,卢嘉与白如雪看完电影是大概是21:50分左右,白如雪在看电影时就接到了好几个徐帆的催归电话,最后一个电话是他们到达小区门口,大概是22:30分。
目送白如雪踏上楼梯,可只有十几秒的时间回头再看,就不见了她的身影,以为已经进屋了卢嘉自己大概23点左右回到了宿舍,给她发微信却一直不见回信,猜着可能是睡着了,也就没有在意早上接到辅导员的电话,才得知白如雪不见了。
一上午的时间,张宏毅都在学校调查走访,许多同学都被喊来谈话了解情况,没有发现白如雪失踪前有任何异常,同学关系都不错,交际简单,和社会没有复杂联系卢嘉是最后一个见到白如雪的人,他们的关系十分密切,虽然还没成为恋人,但多数同学都认为他们是一对,私下胡乱猜测令许多风言风语也传了出去。
张宏毅留下卢嘉的联系方式,开着车沿着卢嘉与白如雪那晚的路线开了一圈,测算了路程时间,调取了一些监控视频,最后回了派出所最具嫌疑的卢嘉并没有撒谎,在影院的监控处看到了两人的身影,张宏毅通过宿舍同学和学校保安的证词、录像,确认了他是在23点左右回到学校,整个人看起来一切正常,如果是卢嘉将一个大活人藏了起来,半个小时根本不够,绑架地点也选的离谱。
这时,被派到天芳苑小区走访的麦冬也回到了派出所,急忙向张宏毅汇报据麦冬了解,天芳苑小区建于上世纪80年代末,原本是纺织厂的职工家属院,后来厂子经济效益变差,大部分职工离职迁出小区,租住给了外地务工人员小区基础建设落后,没有物业,没有安装监控摄像头,无法查看当晚小区的情况。
事情有些蹊跷,张宏毅有着十几年的从警经验,参与破过不少大案要案,但暂时还无法给案件定性,性质决定侦查方向,这是个十分关键的问题白如雪是本地人又是大学生,不可能自己走失,这么久没有联系徐帆,极有可能遭遇不测。
可是,犯罪动机呢,是图财或者图色?徐帆家的经济条件十分普通,至今没有接到绑匪电话,而且像抢劫、强奸、绑架之类的恶性犯罪案件,通常都会选择比较偏僻的地方,有谁会在人多眼杂的小区下手,地点还是在受害者家门口。
白如雪与同学的关系不错,最近没有和同学发生过任何争执,也不存在像入党名额之类的竞争关系,基本可以排除因为感情纠葛、竞争引起的报复行为,难道是因为钱?张宏毅灵光一闪,想起早晨在所里的食堂,听到几个年轻女警在议论洛城大学的案子。
他三步并作两步,几个台阶一跨,跑到二楼经侦组,碰巧遇到夏小雨抱着案宗正要出门,他拉住人家胳膊就问:“小雨,先别走,你早上说的洛城大学是什么案子?”夏小雨被张宏毅火急火燎的样子吓了一跳,“张队,您是这干嘛呀?”
意识到有些失态的张宏毅,手掌赶紧松开,黝黑的脸庞居然红了:“对不住,洛城大学一位姑娘失踪了,想问问有没有什么线索”夏小雨皱着眉,撅起嘴,揉揉被张宏毅捏痛的胳膊,厌烦的瞅着他的囧样,又气又好笑,心想:“难怪都说张宏毅面黑心红,外冷内热,遇到案子就坐不住。
”她甩了甩马尾辫儿,得意地说:“那你问对人了,还真有一起涉及女学生的案子”听她一说,张宏毅的眼神有了光彩,觉得案情有了眉目,催促道:“赶紧说说”前不久,洛城大学有女生报警说受到不明身份人跟踪,派出所派人过去一查,结果却让人吃惊:居然是这位女学生通过网络借贷平台,从上线处借了3000块钱贷款,双方约定每月利息20%,期限一个月。
但时间到了她却没还上钱,结果利滚利后来涨到了5万多元,债主扬言:要绑她去打工还债,甚至是“卖身”,这才报了警“可你猜她拿什么做的抵押?”夏小雨顿了一下,小声说道:“她居然在债主的要求下,拍摄了自己的裸照,还有一段3分钟的自慰视频。
”“什么?”张宏毅愣了同为女生,夏小雨也很无奈,边讲边叹气:“张队,你知道吗?这叫裸条借贷,前几年在南方校园很流行,就是女生裸体拿着身份证拍照片或者视频,拍完交给对方就能拿到钱,可你知道,她拿钱干什么吗,居然就为了买个新款苹果手机。
”后来,债主逼着她还钱,把她的不雅视频和裸照在各个微信群里出售,还胁迫她出去卖身接客,在网络上四处“推销”,包养费明码标价,算是彻底陷入了裸贷陷阱夏小雨越讲越痛心,因为派出所到学校一查,发现不止一个女生参与了裸条借贷,有的确实是家里急需用钱,可有的就是为了炫耀,买化妆品、电子产品,还有的贪图高额利息,从上线借钱以更高的利息借给下线,结果下线还不上钱,上线就威逼她们。
张宏毅叹口气,“现在的女学生都怎么回事啊”“可不是嘛,大学真是白上了,尤其那些毁三观的自媒体看多了,什么说走就走的旅行,女生一定要买买买,青春是女性最好的本钱……诸如此类,明面上好像是鸡汤正能量,实际全是吐槽负能量,打着正三观的名义毁人不倦。
”夏小雨气的摇头,像个拨浪鼓“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老派的张宏毅听不太懂95后夏小雨一连串吐槽,也不关心什么自媒体,他就想知道“那这些学生里有没有一个叫白如雪的?”夏小雨翻了翻卷宗,一双大眼无辜的看着张宏毅:“没有。
”下了楼,张宏毅让麦冬立刻到银行去调查一下白如雪的账户,看有没有大额消费支出,自己到营业厅去查了通话记录,看联系的人里有没有从事放贷的人几小时后,麦冬打来电话:银行账户一切正常,没有大额支出而他这边也没有任何发现。
看来,白如雪平常和社会上的人没有任何交际,可以肯定没有涉及校园近期频发的裸条借贷事件烟雾缭绕,弥漫着办公室,张宏毅靠在椅背上,想起五年前,他抓过一伙人贩子,专骗女大学生,拐卖到南方一带价钱很高,白如雪会不会是遭遇了人贩子?
想到这,他猛地把烟头掐进烟灰缸,在凌乱的桌子上翻来翻去,找到一份红头文件,瞅了片刻,失望的随手扔进纸堆,“联勤通报上没有提到洛城最近有人贩子团伙出没”想了想,他又翻箱倒柜,从角落里找出一摞文件夹,把近两年来上报的失踪案全部找了出来,发现除了两起老人走失的事件,并没有其他能够引起注意的案件。
转念一想,“难道真是自己故意躲起来了?”张宏毅摇摇头,打消了这个念头,虽然和母亲因为考研的事情有点争执,但没有任何征兆显示她有离家出走的念头,银行卡里的钱都在,身份证也在家,包里只有一张学生证,车站安检都过不了。
凭借多年办案经验,张宏毅越来越感到这不是一起普通的失踪案件,他决定尽快行动,不能再托第二天天一亮,他就开车带着麦冬,再去一次天芳苑小区的确如同麦冬所说,天芳苑小区不大,二十多年的房龄,有些破旧,楼栋共有六栋,居住人员的成分十分复杂。
徐帆家住在2栋2楼,张宏毅站在楼梯下向上望,注意到破旧的楼梯间有些杂乱,此处看不到二楼拐角处,也就是白如雪消失的位置确认了卢嘉的说法后,他又上了三楼拐角处,发现这是个很好的隐蔽位置,现场没有发现蛛丝马迹,他决定挨家挨户走访。
一楼只住了一家老人,70多岁,每晚9点准时睡觉,对外界不闻不问,二楼徐帆家对面住的是一家来自山东的务工人员,两家几乎没有见过面敲开门时,麦冬闻到了一股屎尿味,熏得他捂着鼻子往后躲张宏毅看到一个中年妇女怀里正抱着一个哭泣的婴儿,尿布丢得四处都是,两个小孩在屋里乱跑乱打,家里一片狼藉。
对于警察的询问,他丈夫操着一口山东话:“你看俺这乱类,哪有心思关心外头”三楼再往上住户更是形形色色,有的敲门没人答应,都不知道小区发生了什么,有的甚至不知道二楼住着一对母女小区走访没有获得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张宏毅却有了一个不祥的推断,白如雪极有可能是遭遇了绑架,凶手十分熟悉小区环境和居民作息规律,很可能是提前埋伏在三楼拐角处监视,等卢嘉离开视线范围,趁白如雪敲门前绑架了她,然后转移到了藏匿地点。
出了小区,张宏毅和麦冬又去查了一遍周边监控,凶手带着一个大活人,不可能徒步走,一定有交通工具,但还是没有找到可疑车辆傍晚时,张宏毅和麦冬回到派出所值班室休息,等着一会吃晚饭,张宏毅抽着烟,沉默了半响,冷不丁问了一句:“寻人启事通报下去了吗?”。
麦冬点点头,“都发下去了,徐帆和同学们在车站、火车站附近也贴的有现在购票、安检都要验证身份证,如果有消息,车站分局的哥们一定会通知咱”4.睁开眼时,白如雪眼前一片昏暗,脑袋也昏昏沉沉,太阳穴鼓得生疼她本能地伸出手臂想扶住一样东西,好让自己站起来,可是只摸到了冰冷的地面和墙壁。
空气中的潮湿与阴冷,冰凉生硬的地面和墙壁,突然让她变得清醒,她猛然想起,这里好像是自己梦里的黑洞,可这真实的触感又令她疑惑,我真的是在梦里吗?大脑一阵眩晕,她迷迷糊糊站起又摔倒,敏感的脸部皮肤碰到地面,鼻子里闻到了泥土的味道,她越来越恐慌,根本想不起自己怎么到了这里,甚至不能肯定自己究竟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
白如雪想大声呼救,念头一蹦出来,她张开嘴唇试图说话,可嘴巴好像不听使唤,喉咙里有一股怪异的味道,就像在药房里混合的药味“救…命…啊,有人…吗?”说出这几个字时,白如雪好像要虚脱了,她意识到梦里是喊不出声音的,但她此时清晰的听到了自己的声音,尽管是那么的微弱。
难道这个黑洞是真的?她被这个惊悚的念头刺激到了她尽力爬起来,靠在墙壁上,胳膊和背部都感受到墙壁上凹凸不平带来的刺痛,这一切好像都在告诉她,并不是在梦里,而是真的处在一个狭隘漆黑的黑洞里!那感觉就像是一个活人醒来时,发现自己突然被人埋进了棺材,四周一片漆黑,仿佛连灵魂都跌进了黑暗,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孤独无助慢慢等死。
求生的念头逐渐强大起来,白如雪又一次呼救,这次的声音比以前连贯了,她甚至能用手臂敲打墙壁,尽量制造出一些声响来吸引注意外界,可四周仍是一片死寂几十分钟过去,白如雪的脑袋越清醒,心里就越恐惧,她已经肯定自己并没有呆在那个只要闹铃响时就会消失的梦中黑洞,而是真切的被囚禁在一个漆黑的地牢里,她继续努力呼喊求救,声音一次比一次大,气力也在逐渐恢复。
这时,她听到墙壁后面传来了动静,于是继续使劲拍打墙壁和呼救突然一道光射进了黑色的地牢,白如雪被这突如其来的强光恍得睁不开眼睛,本能的把手臂挡在眼前等眼睛适应了周围的光线,她缓缓放下手臂观察对面时,突然吓得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
尖叫,那强光下竟然有一张垂着长发的人脸!那张人脸对着她,披头散发,面无表情,脸上不知涂抹了什么,煞白却又肮脏“它”盯着白如雪看了片刻,从喉咙中吐出了一句:你醒了“你,你到底是人是鬼?”白如雪语无伦次的喊到。
那张“人脸”发出了一阵古怪的笑声,“我当然是人,和你一样是个女人,不信你看”她撩开头发把脸凑了过去,却把白如雪吓得缩成一团,使劲往墙角躲“人脸”又发出了一阵古怪的笑声,毛骨悚然的白如雪继续拼命大声求救,却听到那边又传来一个尖锐的女声:“操,贱货把嘴上,你她妈吵到老娘了!”。
话音刚落,又一张人脸从灯光后面凑了过来:“你喊破喉咙也没用,不会有人来救你的”半响,她又鄙夷的补充了一句:“真不知道大哥看上你哪点了”惊魂未定的白如雪意识到,眼前确实是两个女人,不是鬼,虽然心里害怕,却多少镇静了一点。
现在,她要做的是节省体力,努力回想自己昏迷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冷静下来后,白如雪身体像虚脱了一样,之前的惊慌失措消耗了刚刚积攒起来的力气,脑袋又疼了起来,口腔还残留有药味,迷迷糊糊之间,白如雪又晕了过去再次醒来时,她感觉脑袋好多了,只是身上还是虚弱无力,眼前仍是漆黑一片,逐渐看到了一点微弱的亮光,她尽力拍打墙面,想制造一点声响。
这次,又是那张“人脸”从墙壁另一次凑了过来,笑道:“你醒了,妹妹”惊慌失措的白如雪大声喊到,你别过来,你是谁,我就究竟在什么地方?那张“人脸”笑着说,你别害怕,你在地牢里,我不会害你的,你跟我来“地牢?!”犹豫的白如雪颤抖着跟着“人脸”向外爬,发现墙壁那头有一个狭小出口,搭着一道深色的门帘,穿过去外面居然还有一间阴暗潮湿的小屋,大小10平方左右。
那间小屋的房顶上吊着一盏钨丝灯泡,房间内昏暗异常,在距地面一米多高的地方,用木板隔成两层,上面放着酱油、面条等生活杂物,下面还有液化气罐、煤气灶、热水壶,房间内乱七八糟,一片狼藉,隐约透着一股恶臭除了“人脸”,外面竟然有三个女人,一个坐着小板凳上像是老大,另一个插着腰像保镖一样站在旁边,发出咯咯的怪笑,还有一个站在另一边,正阴森森的看着她。
“人脸”对她说,“你别怕,这是咱们的姐妹,今天起你就是老五”白如雪仔细辨认,发现这几个人年龄比自己年长几岁,脸上不干不净,头发更是脏的粘成了条状,心里疑惑:这些像野人也是一样和自己被绑架囚禁在这吗?坐着的女人说话了:“醒了就好,老实待着,不要乱喊乱叫,在这个地牢里,你就是喊破嗓子,也不会有人听见。
”“我怎么会到地牢了?!”“哼,你想知道,等大哥回来,你自己问他吧”“不,我要回家!”白如雪尖叫一声,想逃离这个鬼地方,她挣扎着连滚带爬四处乱跑,发现墙角有一扇铁门,用尽力气向铁门冲了过去突然,白如雪感到头顶一阵剧痛,飘逸的长发不知被谁狠狠的抓住了。
她的手指还未碰到铁门,身子就不由自主往后倒,是那个像保镖的女人扯住她的头发向后摔,朝着她的肚子连续踢了好几脚,把白如雪打的瘫倒在地,奄奄一息那个女人冲着她喊道:“给我老实点!”眼泪和屈辱让白如雪的神志几近崩溃,她爬在地上动弹不得,甚至没有哭泣的力气。
坐着的女人仿佛是这里的主人,轻蔑地看着白如雪,似乎完全掌控着她的生死,她告诉“人脸”:今天不许她吃饭,既然还有力气跑,哪就再饿上几天神志崩溃,精神麻木的白如雪被“人脸”和打她的女人拖着双手,扔进了地牢的里间,让她面壁思过,好好反省。
不知过了多久,白如雪像失去灵魂和生命的死人一样靠在墙角,缩着身体一动不动,她偶尔清醒,偶尔昏迷,没有一丝感觉,仿佛身体都已麻木,身上的伤,心里的痛,似乎都不能唤醒她,只剩下虚弱无力的气息,一丝一丝也在消逝。
这时,“人脸”和另一个女人从外间进来了,手里端着一个碗,竟然有一股香香地味道,她故意将这个碗放在白如雪的鼻子下那股味道唤醒了已经昏睡了好几天的白如雪,她饥肠辘辘虚弱无力,拼命夺过碗,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像是糊成了一团的面条,咸的无法下咽,噎在喉咙,一口吐了出去。
“妈的,要饭的还嫌饭馊!”声音尖细的女孩一巴掌扇在白如雪脸上,饭碗掉在了地上:“你给我捡起来吃了,把你饿死了,大哥回来会生气的”惊慌失措的白如雪想起来,她是之前那个殴打自己的女人面对凶狠的女人,她没有任何反抗的机会,爬在地上像一条野狗,把那些已经混合了泥土和灰尘的面条,抓起来不停塞进嘴里。
那个女人看着白如雪像野狗一样吃着地上脏污的饭菜,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仿佛自己驯化了一头野兽可她不知道的是,白如雪这时已经从之前的恐惧中清醒过来,吃过东西的她感觉力气正在慢慢恢复,心神也镇定下来,既然她面对的是人不是鬼,被人囚禁在地牢里,只要先活下来,就有机会逃出去!。
此刻,白如雪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外面的世界还有她的亲人,她的学业,她的梦想,她不能困在这里白如雪吃力地爬到里间入口,看到几个女人正在外间密谋着什么事情,没人注意她她仔细打量地牢,电是从外部接入的,有一根白色管子和下面绿皮管一直通到地牢,应该用来保证地牢内有足够的氧气,但即使这样空气仍旧十分污浊,囚禁在这里的几个人吃喝拉撒睡都在这个不足20平方的地牢里。
唯一的出口是那道锁着的铁门5.白如雪已经失踪了四天,没有任何音讯,也没有任何蛛丝马迹急疯了的徐帆到处打听女儿消息,粘贴寻人启事,洛城大学的同学们也在卢嘉的组织下,成立了一个小组,在网络上不断发帖征集线索,但都如同大海捞针,偶尔有接到提供信息的电话,基本都是为了悬赏的骗子。
白如雪的失踪案在洛城也一下子传开了,有说是她遭遇了拐卖,也有说是碰上了变态杀手,各种各样的传闻在小城掀起了不少恐慌几天后,派出所接到电话,望门区居委会大妈提供了一条线索,张宏毅让麦冬去南面人工湖附近调查下,找一个叫做于小凤的姑娘,可能牵扯到另一个失踪的女孩子。
临行前,张宏毅让麦冬把经侦组的夏小雨喊上,他已经跟派出所长老邓打了招呼,借调几天帮助调查女性失踪案,有个女警比较容易对付,麦冬也吃惊的得知,他们要找的于小凤居然是个站街女望门区人工湖附近有一条背街小巷,是当地以色情服务而闻名的一条街,到处都是妖娆的霓虹灯,香艳的站街女,警察来扫一次,干净一阵,不就又死灰复燃。
根据居委会刘大妈提供的线索,麦冬和夏小雨要找的这个于小凤,既没有她的手机号码,也没有具体地址,只知道在这条街上干这个行当晚上时,麦冬把车开进小街,隔着车玻璃仿佛就被一阵阵劣质香水熏的晕倒了,车辆在几个站街女面前停住,有一个姑娘主动敲开车窗。
夜里天凉,那姑娘还穿着吊带背心,看到车上一男一女,“帅哥想玩双飞,三缺一?”“胡说八道!”夏小雨脸上一阵臊红,抬手就要打人,那姑娘是个人精,瞬间明白情况:“对不起,搞错了,我马上走”说完,转身就溜了,然后,麦冬就看到附近的几个站街女忽然间都消失了。
麦冬叹口气,“咱们暴露了,还是回去吧,搁这我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再说这些女的能提供什么线索,这站街女和大学生压根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闭嘴,都是女人,她们只是误入歧途”夏小雨还在为刚才的窘境郁闷,把一身气都撒到了麦冬身上,然后低头开始摆弄手机。
“现在这状况,咱们还怎么找……”麦冬话还没有说完,只见夏小雨举着手机递到他面前,他发现屏幕上是微信添加好友的界面,有一个用户名叫“小凤”“嘿,神了,夏小雨你可真行,但这是咱们要找的于小凤吗?”“微信有个功能叫附近的人,总被一些违法的人利用,上星期车站分局就抓了一个用微信招嫖搞仙人跳的团伙,很多妓女都用这个来招揽嫖客,你在这片搜索定位,只有这一个小凤,你没看上面的签名备注:贴心妹妹,专业服务。
铁定错不了”夏小雨添加了小凤的微信好友,验证信息填了 居委会刘妈介绍,很快就通过验证半个小时后,麦冬把车停在了一个小区外卖宵夜的大棚旁,哪儿有一个花枝招展的小姑娘正在等他们,她就是约好在这里见面的于小凤。
夏小雨在微信里告诉她,是居委会刘妈介绍的于小凤就明白了一切坐上车,于小凤问了一句,“我可以抽烟吗?”夏小雨答应了“居委会刘阿姨让你们来的,我就放心了刘阿姨是个好人,真想给她当闺女”一个小时的谈话时间,夏小雨记下了满满几页纸。
于小凤家在山西,爸妈早已离婚,18岁时她因拿了家里200元给朋友过生日怕被责骂,就稀里糊涂跟一个同学吴小兰到了珠海,去找一个远房堂姐“挣大钱”,结果去了才知道是做小姐后来,她俩嫌挣钱有一半要上交给堂姐,就辗转到了洛城单干。
不久,于小凤有一次陪客人染上毒瘾,吴小兰因此几次与她争吵,闹得十分不愉快,但念在相依为命的份儿上,还是迁就了她可是有一天,于小凤又与吴小兰又吵了起来,她赌气出门,直到傍晚时才回来补妆,但也许还在气头上,没有跟小凤说话。
于小凤知道,小兰补妆表示晚上要拉活可是,当天晚上,于小凤毒瘾发作,神志不清,整个人疯疯癫癫,清醒过来时已经是两天后,从那时候起,她再也没见过吴小兰当时,吴小兰的私人物品都在,电话又打不通,于小凤一度非常自责,一直以为是自己吸毒的原因拖累了她,彻底毁了这段姐妹情,吴小兰才选择离开。
直到最近,她在网络上看到了洛城女大学生失踪的帖子,她才又想起了吴小兰而且,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后背发凉,这年头嫖客害小姐的事多了,她如果真的要走,至少有句话吧于小凤举目无亲,不知该怎么办,像她和吴小兰的身份,又不敢去找警察。
想到这个念头时,她突然想起来在戒毒所强制戒毒时,认识了义工当地居委会的刘阿姨,于是就把这件事告诉了她,因为像是一起失踪案,这才反映到了派出所最后,于小凤下车时,夏小雨问她:“你觉得,吴小兰有可能会去哪里?”
“不管去哪,反正不可能回家”于小凤噘着嘴,提起“家”满脸厌恶当晚,夏小雨就把记录下来的内容整理好交给了张宏毅,他披着大衣在值班室看了半宿,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思来想去第二天,张宏毅接到命令,要赶去外地办另一个案子。
走之前,他嘱咐夏小雨和麦冬:“你们这段时间辛苦下,到望门区附近的酒吧街、KTV、足浴房全部走访一遍,尽量不要漏掉一个人,看看还有没有什么线索,我总觉得这两件事不简单”十来天时间,通过于小凤的介绍,麦冬和夏小雨又接触到一些KTV、按摩店等娱乐行业的小姐,竟然像滚雪球一样,又发现了三起疑似失踪事件!
在望门区北边一家叫做明皇的KTV,一个40多岁还浓妆艳抹被称作“妈妈”的女人告诉他们:去年,她手下三十多个陪酒“公主”中少了一个叫做王艳的姑娘前一天,夜里还好好上班,到了第二天下午就不见了,以为她办什么事去了,谁知道一晃几天再也没了踪影,住在一起的姐妹也不熟,没人在意她的去留,可如果她要走,至少要找“妈妈”把这个月的分红发了,干这行只为财,怎么会钱不要就消失了。
“出来干这行的姑娘多是被生活逼的,你愿意干,我就留你,你不愿意干,我也不为难你”灯红酒绿的荧光灯下,“妈妈”叼着烟无奈的说:“一般我们都留有她家地址或者电话,她们要是坏了事,我们就找她家人”夏小雨在笔记本上抄下王艳的电话,妈妈说,“不用打了,我试过,没人接。
”“哪有她老家地址吗?”夏小雨发现手机号码来自紧挨着洛城的郑城市果然,“妈妈”递给她一张纸,上面歪七八扭的写了一行字:郑城市忠县韩城乡两天过去,韩城乡的派出所回馈了信息:王艳不在村里,也没有跟家人联系整理最近的调查后,麦冬和夏小雨感觉气氛特别压抑,心头似乎被压了什么东西,有些喘不过气,除了吴小兰、王艳失踪案外,还有一家足浴店的王芳、理发按摩店的洗头小妹李翠也失踪了,算上最近的白如雪,一年多的时间里,就有五起疑似女性失踪案。
麦冬和夏小雨相互一视,心中互相肯定,他们发现这些失踪案有许多相似之处,隐约觉得这些案件之间一定存在某种关联6.三个星期过去后,距离白如雪失踪已经快一个月了晚上十点半,张宏毅终于风尘仆仆回到洛城,刚下火车还没吃晚饭,准备到派出所值班室吃泡面,麦冬和夏小雨却突然从外面敲门进来。
张宏毅这才得知,他们下班后没有回家,而是一直等着他回来二人一脸铁青,尤其夏小雨眼睛红通通的,带着哭腔喊道:“张队,不好了,出大事了!”听完夏小雨的报告,张宏毅震惊了,就连手中的叉子掉在地上也毫无察觉张宏毅在办公室踱步,晃得夏小雨眼花,麦冬坐在她旁边,手指上把一支笔转来转去。
刑侦组办公室乱糟糟的一片,几乎每张桌子都丢着一大堆资料、卷宗,房间西面的墙壁上挂着一块写字板,上面红线、蓝线、黑线四处交错,既有照片,又有人名,案情之错综复杂,令见惯了刑事案件的张宏毅也觉得十分棘手原本只是查一起失踪案,没想到,却牵扯出了一串失踪案。
因为白如雪失踪,竟然又发现5个疑似失踪的女性,张宏毅把所有案情列出来,脑海中不断分析梳理案情,直觉告诉他,办案十多年,这次又遇到大案子了张宏毅也恍然大悟,难怪在派出所的联勤通报上,近几年看不到一起失踪案,原来这些失踪的人员身份竟然都是妓女,这些人涉黄,多是外来人口,家在山区,本地没有亲人,不仅突然消失无人发现,她们身边的人即使察觉了,又都因妓女的身份,没有选择报警,有的甚至觉得她们从良了,久而久之,就淡忘了。
从时间上看,这些女性都是近两年先后失踪的,不到半年就有一个,频率相对固定除了失踪人口身份相似外,失踪前后的情况也接近,多是看起来毫无征兆却突然消失,生活用品、钱等都来不及带走,对于主观出走的人而言,不通常理。
但这四起失踪案是否一人所为,相互之间有什么关联,能否并案处理?白如雪和这些站街女根本是两种人,为什么突然也失踪了,是串案吗?面对一连串的问题,张宏毅来回踱步,想理出头绪忽然间,他拿起笔在墙上的地图画圈,将几个失踪人口的点位标注出来,发现都集中在望门区娱乐繁华地带,将几个点连成线正好将望门区围城一个圈,而且,天芳苑小区就在这个圈子中!。
凶手是早有预谋选择要下手的对象,而且十分狡猾,从不在一个固定的场所犯罪,张宏毅的直觉判断,这几起失踪案之间一定存在某种关联,需要一个突破点,才能一通百通,他一定要尽快抓到那根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这时,夏小雨的电话响了起来,于小凤向她又提供了一个模糊的线索,可能牵扯到另一个失踪的姑娘。
傍晚时分,张宏毅带着麦冬、夏小雨根据线索去了望门区酒吧一条街,十几家酒吧遍布街道两旁,装修各有特色,招揽客人的灯光炫彩异常,生意十分火爆他们三人沿着街道往里走,一颗高大的枯树挡住了视线,他们找到了于小凤说的那家“枯藤雨”酒吧,装修风格是复古森系,酒吧大厅乌烟缭绕,各个桌位上坐着不少成双结伴的男男女女,喝酒聊天,或者望着台上听歌。
大厅内有一个几平方大的小舞台,一个浓妆艳抹穿黑丝长裙的女人在唱歌,她有一头又长又密的波浪卷头发,染成了香槟色,额头上插着一朵玫瑰花,轻轻的唱着:“是谁,在敲打我窗……”“哎呀,妈呀!”她一开口吓了夏小雨一跳,“她居然是男的!”
她深沉的中低音,如泣如诉,声线确实特别适合台湾歌星蔡琴的这首“窗外”,台下不断来来回回上酒的女招待,不时将客人递来的小费和鲜花送到台上台上那浓妆艳抹的女人点燃一支香烟,慵懒地说道,“谢谢大哥,祝你今天有艳遇。
”麦冬也楞了,这深沉的声音,隐约可见的喉结,略显粗壮的身体,的确是个男的这时,一个妖艳女人走了过来,挨着张宏毅顺势坐了下来,挎住他的胳膊,一副献媚的浪样儿,嗲嗲的说:“大哥,我看你缺个伴,需要我晚上陪陪你吗?”。
原来是个过来拉客的妓女张宏毅瞄了她一眼,撇开她的胳膊,指着酒吧门口:“到哪呆着去,别妨碍我”夏小雨先是被舞台上那个不男不女的人给恶心到了,这又遇到妓女拉客,心里一阵厌烦,指着那女的鼻子说道:“你快点给老娘走开!”。
碰了一鼻子灰,艳女丧气的站起身,翻个大白眼,嘴里不干不净的嘟囔着转身刚要走,发现他们都在注意台上那个“女人”,她嘲笑说:“原来是好这口”这一次,艳女彻底激怒了夏小雨,她一把抓住艳女满是镯子的手腕,晃的叮当响,从裤兜里掏出警官证,厉声说到,“你现在跟我到派出所走一趟!”。
艳女被夏小雨愤怒的模样惊住了,但她到底是走南闯北的老江湖,看着粉嘟嘟的夏小雨,心想这一定还是个雏儿,于是瞬间镇定下来,皮笑肉不笑的反问:好啊,警官,我到底是犯了哪条法,要去哪个派出所啊?张宏毅摆摆手,示意夏小雨坐下消消气,他冲着艳女说,“你老实点,要不然咱换个地方说话,我顺便给你登个记,再对外放点风,信不信断了你以后的财路?”
老江湖碰上了老司机,艳女一看张宏毅就是不好惹的老警察,立刻规规矩矩站在一旁,懊恼自己刚才看走了眼,主动送到了警察手上这时,一阵掌声后,舞台上那个“女人”不见了,张宏毅示意麦冬跟上“你认识刚才台上哪个人?”张宏毅想起艳女似乎常在这片混。
“常来这酒吧的哪个不认识他,这里附近几十家酒吧,可他这样的,就一个”夏小雨插了一句,“这人怎么回事?”“他自称罗琳夫人,不知道哪天突然冒出来在这儿唱歌的,之前在这片儿没见过他,他也不是我们这行交圈可你别看他整天打扮成这模样,可其实他喜欢女的。
有一次在酒吧后门口,我亲眼看见他拐着我们这片一个小姐妹走了”听到“拐”字,张宏毅和夏小雨内心一激灵,她连忙追问:“去哪了?”“咳,你说,找我们除了开房还能去哪儿,难道逛公园,打野战呀”艳女咯咯的笑,“后来啊,有一阵子我没见到那个小姐妹,也没见到罗琳夫人,我还以为小姑娘跟着这人从良了,谁知道,过了没多久,罗琳夫人又回来了。
”“张队,这人很有可能是异装癖”夏小雨趁着她说话时,用手机从网上百度了一些资料递给张宏毅看:异装癖,就是对异性衣着特别喜爱,反复出现穿戴异性服饰的强烈欲望并付诸行动,由此可引起性兴奋和达到性满足张宏毅看了介绍,反问:“你怎么懂这么多?”。
“那当然,我上警校的时候修的可是双学位,刑侦和犯罪心理,经常会研究一些有心理疾病的凶手案例”夏小雨洋洋得意的回答新名词让艳女也觉得新鲜,原以为罗琳夫人只是个变态,没想到还有这么多讲究“他带走的那个小姐妹,你后来见过吗?”张宏毅问艳女。
“没有,我跟小姑娘也不熟,不过我倒是认识她的一个姐妹有一次,她被客人骗财骗色,裸着被锁到客房,当时我恰巧也在酒店,就帮了她”艳女从随身的小包里掏出手机,翻了一会找到了一个号码递给了夏小雨,并补充了一句:“就说是瑶姐儿介绍的客人。
”夏小雨人模人样的教育了瑶姐儿一番后,放走了她然后跟着张宏毅一起去吧台找酒保了解下罗琳夫人,可酒保说,只有老板认识他,这会不在店里为了避免打草惊蛇,张宏毅没有亮出警察身份,通知一无所获的麦冬回派出所出门时,夏小雨嘟囔:“枯藤雨,你听这酒吧名字,枯藤逢雨,就是久旱逢甘露的意思呗,这到底是多饥渴?”她似乎想到了什么,身上一阵颤栗,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咦!”尖叫一声,不敢再想下去,生怕脑海中的画面恶心到自己。
7.第二天,张宏毅让麦冬给那个小姑娘发信息约见面,几分钟后,那边就回了一条信息:“在哪?”于是,他们约在上午十点望门区圣保罗咖啡馆见面太阳高悬,阳光透过玻璃照在了麦冬身上,他和夏小雨坐在卡座,等待那个小姑娘赴约,而张宏毅独自一人坐在隔壁桌。
快十点时,一个矮小白净的姑娘从外面走进来,穿着一身朴素的衣服,和瑶姐儿形成了鲜明对比,她在咖啡馆搜寻了半天,目光最终落在了麦冬身上小姑娘怯生生的问:“你是瑶姐的朋友?”麦冬回答到,“对,快请坐”小姑娘坐在咖啡馆显得浑身不自在,想尽快离开:“您有什么事?”。
“想向你打听一个人”简单聊了几分钟后,麦冬进入了正题,“你之前是不是有一个姐妹,常在枯藤雨酒吧出没?”小姑娘狐疑的点点头“她叫什么,人现在在哪,怎么能找到她?”小姑娘沉吟了一下,答非所问:“你是警察吧?”。
暴露了身份,张宏毅干脆转过来,亮出警官证:“姑娘,别怕,我是刑警张宏毅”小姑娘接过警官证端详了一会,递还给了张宏毅,怯弱地说了一句:警官,我已经很久没有干哪行了,我现在在一家酒店当服务员“你别紧张,只要走正路,过去的事既往不咎。
我们这次只是想找你的那个失踪的小姐妹,你能给我介绍下情况吗?”小姑娘双手紧紧握着那个咖啡杯,想了许久,缓缓地舒了一口气,吹的咖啡热气四处飘散,像是要把心中积攒已久的包袱都吐露出来事情从一年前说起,她叫陈香,老家山东临沂。
十六岁时,家里人逼她嫁给一个老汉,她就和同乡一个叫张丽的姐妹逃了出来,坐上火车稀里糊涂来到了洛城身无分文,又无一技之长,俩姐妹相依为命,为了活下去,只好干起了皮肉生意最开始,她们一直在火车站一带拉客,可发现那边人员太杂太乱不安全,后来就到了酒吧一条街,每天晚上专程在几个酒吧晃悠,找一些单身男性拉客。
酒吧的人虽然也很杂,但许多其实是常去的熟客,特别陌生的客人,她们一般不接,毕竟只是为了凑够生活费,好转行去做正经生意后来有一天,张丽突然不见了打电话给她,开始能打通却无人应答,再后来就是关机陈香想起,最后一次看到张丽,是在枯藤雨酒吧后面的胡同,罗琳夫人搂着张丽,那时罗琳夫人已经卸了妆,换上了男装,她亲眼看到他们在一起。
陈香去酒吧找过罗琳夫人,可是他却矢口否认,我根本没见过她停了几天,陈香突然收到了一条“张丽”的短信:“我回老家了,不要找我了”可张丽的衣服、生活物品明明都还在她们合租的出租屋内最关键的是,她在屋内墙缝里还藏了攒下的几千块钱,怎么可能不带钱就回老家?。
陈香担心张丽出了意外,就想到派出所去报警,可她当时才17岁,身份证、暂住证都没有,况且还是个站街女,警察又怎么会帮妓女去找另一个妓女?最后,陈香还是胆战心惊的去了派出所,虽然看见警察就害怕,还是壮着胆子编了点瞎话,说同学张丽离家出走了,能不能帮忙找找。
警察看到小姑娘来报案,根本就没在意,随随便便就把陈香给打发了,“人家父母怎么不来报案,怎么让你来报案了,你先回家吧,我们知道了,学生离家出走,等一两天没钱了也许就回来了”随后一个月的时间里,陈香又到枯藤雨酒吧去找过几次罗琳夫人,发现他已经不在哪里了。
再后来,陈香在一家酒店当服务员从了良,忙起来也顾不上继续寻找张丽,把她的物品都包了起来,只在内心盼望她能够平安出了咖啡馆,张宏毅三人都感觉一连串失踪案的谜团越来越大回到派出所,张宏毅让夏小雨联系下山东临沂警方,查查桐乡那个叫张丽的姑娘,核查下此人是否还在户籍地,然后安排麦冬去枯藤雨酒吧周边走访一下,看有没有更多的信息可以帮助了解“罗琳夫人”。
几天后,山东临沂警方传真回来了几页纸,经过实地走访及调查,证实陈香与张丽离家出走的事情是真的,但张丽并不在家乡,老家中有六个子女,她排行第五,家人重男轻女,对她出走并不在意,这两年也没有与家人有过任何联系。
麦冬在酒吧附近的走访也不顺利,各个酒吧之间都是竞争对手,相互之间不愿多说,怕引起误会以后生意不好做,但罗琳夫人已经好几天没去酒吧了沉吟了一会,夏小雨疑惑的说:“这个罗琳夫人有点古怪,异装癖难道只是他迷惑人的假象,让人误以为他喜欢男的,其实背地里拐骗了不少女孩?”。
“现在根本无法下结论,走,我们去见见枯藤雨酒吧的老板”一行人来到酒吧一条街,枯藤雨酒吧老板这时正在店里忙着清点酒水告之来意后,酒吧老板却对张宏毅说,罗琳夫人,其实我不怎么认识,是一个朋友介绍来的,还特意叮嘱让我别问那么多。
当时,我想反正不要钱,又这么另类个性,能吸引顾客,也就没有在意酒吧老板当着张宏毅的面,给那位介绍人打了电话,约他到酒吧见面大约一个多小时后,张宏毅等见到了那个介绍人, 30多岁,留着平头,相貌还算干净,身材十分结实,聊了半响后才发现他是同性恋,和他正派庄严的外表并不相像。
介绍人叫王平,是小文化传播公司的老板,他说自己不清楚“罗琳夫人”的来历,他在听到“罗琳”这个名字时,还一直否认认识这个人,一直说此罗琳非彼罗林那段时间,他到公园的旱点(同性恋聚集的隐秘地方)去散步,认识了一个GAY,俩人在草地上亲热了一会,那个人告诉他,自己叫罗林,是个服装设计师,想找一个地方唱歌,他这才介绍他去了枯藤雨,一家同性恋居多的酒吧。
王平也根本不知道,罗林还有异装癖,他以为听到的是“罗林”,而实际上那人说的是“罗琳”,也就是浓妆艳抹的“罗琳夫人”后来,王平没再见过罗林,也没有留下联系方式,他们属于“露水”伙伴,只是在旱点遇上时相互藉慰,没有确定长期关系。
这条线索到了这里,似乎断了张宏毅对着笔记本上“罗琳夫人”这个名字沉思,狠狠的画了一个红圈8.暗无天日的地牢里,白如雪睡了醒,醒了睡,精神恍惚状态下,她已不知道外面究竟是白天还是黑夜,挂在天上的究竟是太阳还是月亮。
此时此刻,她才深切知道失去自由是多么痛苦这些天,她仍然蜷缩在墙角里,试图与那几个女人隔离的远一些,可常常还是会遇到声音尖细女人的辱骂与殴打,虽然内心深处十分惧怕,可她从小就有股倔性子,心神竟然慢慢镇定下来,逐渐适应了这个恐怖的地牢。
那几个女人通常在外间有亮光的地方待着,只有到休息的时候才会到漆黑的里间,并排睡在房间另一边的草席上,她决定利用这段时间,想办法逃出去那天,她终于等到了机会,四个女人吃过饭不久,就上了草席休息她屏着气不敢发出一点动静,悄悄的向外间爬过去,她听到了几个女人沉睡的轻鼾,她跪在地面上,那些泥土中的石子嗝的膝盖生疼,那双曾经握笔的手掌,现在正摸着冰冷的泥土,向着外间亮光的入口爬去。
短短四米的距离,在白如雪心里竟然像四百米一样难熬,甚至累出了一身虚汗外间的杂乱和她第一次见时没有任何区别,她拱起身子,悄悄地向那扇铁门靠近一步步接近那扇已经锈迹斑斑的铁门,只要到了门口就能逃出升天,回归自由世界,心中的期待在鼓舞着白如雪,她身上的力气似乎都回来了,忍不住的向前冲了两步。
那扇铁门近在咫尺白如雪终于摸到了铁门,可她这时才发现铁门是从外面上锁的,也就是说,这几个女人和她一样也是被囚禁在地牢里的!期望都化作了泡影,白如雪忍不住失声痛哭,使劲拍打那扇铁门,声嘶力竭的喊道:“救救我,救救我……”这时,背后传来了一阵阵令人发怵的嘲笑声,她泪眼朦胧的回头看,那几个女人正靠在墙上嘲笑她的愚蠢。
铁门怎么可能那么轻易打开,好让她轻松逃出去?一个女人说:“小兰,上,好好教训教训她”“好勒”那个声音尖细的女人阴笑着,从旁边拿起一根扫把棍,狂风暴雨般朝着白如雪打了过去,嘴里骂着:“让你跑,打死你个小婊子!”。
脑袋,后背,大腿,处处都是挨打的疼痛,留下了一道道淤红,白如雪护不过来,爬在地上撕心裂肺的痛哭,豪无反抗的余地这时,“人脸”突然扑到她身上,替她挡下了吴小兰的殴打,求饶:“王艳姐,别打了,她还不懂事,她跟咱们一样苦命,你们就别打了。
”那女人呵斥:“李翠,你干什么?!你敢护着她,给我打,往死里打”听话的吴小兰抡起扫把,狠狠地朝着二人一顿乱打,直到没有了力气才罢手,另外一个女人冷眼旁观,即不参与殴打,也不说话,仿佛事不关己随后,“人脸”李翠和白如雪都被扔到地牢里间反省,被王艳罚了三顿饭不许吃,想看看她没有力气还能不能逃跑。
黑暗的里间内,白如雪捂着被打肿的地方,蜷缩在墙角,万念俱灰李翠似乎早已习惯了这种逃也逃不掉,死也死不了,生不如死的境地她有些心白如雪疼,尝试和她说话,缓解她的痛处,可白如雪像一具木偶,一声不响的呆在哪里。
“你过来,别在那个墙角一直蹲着了……”李翠欲言又止,吞吞吐吐地说:“过来,到这我来吧,哪个……墙角低下埋了一个……死人”“死人”,白如雪被惊吓到了,尖叫着从墙角连滚带爬的挪开了几步李翠低沉的语气像从地府传来,“你别怕,只要乖乖听话,别得罪外面的王艳和吴小兰就没事。
”白如雪吓得惊慌失措,知道这个李翠似乎不像外面的人那么可怕,一阵心酸,她竟然扑到李翠的怀里哭了起来李翠安慰她,让她冷静,如果声音吵到了外面的人,换来的可能又是一阵暴打,白如雪点点头,擦干了眼泪,心神逐渐安定下来。
里间的黑暗隐藏了李翠的面容,她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她只是告诉白如雪,她被关在这里应该快有一年了,她们几个都是被一个被她们称作“大哥”的人拐骗到这里的,而她来的最早,是第一个被大哥关在地牢里的人李翠说,外面那个声音尖细殴打她最凶的女人叫吴小兰,指挥的女人叫王艳,算是这里的头儿,另一个孤言寡语,冷眼旁观的女人叫。
王芳,从来不掺和任何事原本她在洛城望门区一家理发按摩店当洗头小妹,有一天遇到了一个中年男人过来洗脚,夸她长得水灵,就在洗头时给了他一个电话,约她改天私下聚聚“干我们这行,只靠洗头怎么养活自己,都会接点皮肉生意。
”李翠悻悻一笑后来一天晚上,大哥约她在一个地方见面,然后坐上摩托车说是去他的住处,李翠当时并不熟悉洛城的小区,又是深夜,到了地方才发现竟然是一个破旧小区的地下室他们在一张小床上做完爱后,正想向大哥要钱,却见他突然变脸,抽出皮带对着她一顿暴打,逼迫她进入墙角的一个地洞,然后就来到了地牢。
那时候地牢还没有完全建好,她每天被逼着帮大哥挖地牢,一直天真的以为只要挖完了就可以被大哥放出去,没想到竟然被囚禁在这里长达将一年,地牢里暗无天日,不知道时间,她就按吃饭的次数算,因为身体最清楚时间的长短。
听完李翠的遭遇,白如雪惊呆了,她没想到竟然还有这样的罪犯,凶杀、强奸之类的暴力犯罪很多,可像这样被囚禁起来的案例,除了在电影中还从未在现实中听说过,更没想到自己竟然亲身遭遇了!“你还是学生?”李翠问道白如雪点点头。
“真好,有知识有文化,不像我们这些人,你被大哥囚禁这里,真是太可惜了”李翠叹气道白如雪不理解李翠的想法,“难道你们都没想过要逃出去?”“逃?墙角里那个死人就是最好的例子”李翠说地牢建好后,大哥先后绑了几个姑娘过来,有一个叫张丽的姑娘被囚禁了几天后,见到大哥就拼命反抗,为了杀鸡儆猴,大哥当着几个姑娘的面,将张丽拖到里屋强奸了,用绳子活活把张丽勒死。
事后,让李翠和王艳将李丽的尸体埋在了墙角地牢的恐怖,超出了白如雪的想象李翠用手指笔画着向白如雪描述:“我们藏在地下深6米处,从地下室一个洞口进来,然后是大约4米深、有梯子的竖井,再爬过一个快五米长的横井才能进入地牢。
”“我们被囚禁在地底下,就算大声呼叫,外面的人也根本不可能听到”地牢大小不足20平方米,“大哥” 最多的时候在这里囚禁了5名女子,吃喝拉撒的东西,由他负责运进来或者清理出去在囚禁女孩们之初,大哥每隔两天送饭一次,但后来嫌“太麻烦”,干脆为女孩们购置了做饭的工具。
但送菜、饭的时间并不固定,都是为了防止她们有力气逃跑被囚禁的女孩都是“大哥”从洛城市不同的KTV、美容店、按摩店等场所诱骗来的他大概从一年多前开始挖地牢,骗来的第一个女孩就是李翠,另外几名姐妹被诱骗绑架后,也都沦为性奴,并被强迫参与挖地牢,最后一个被骗来的女孩就是自己。
每次大哥来的时候都会找一个被囚禁的姑娘陪侍,都成了他的性奴,不服从的就强奸大哥在地下室放了一台电脑逼性奴们裸聊挣钱,为了防止裸聊时求救,每次都由大哥亲自控制,裸聊完之后就关闭电脑、拔掉电源裸聊的价格是半个小时50元,一个小时100元,用支付宝结算,偶尔还会带听话的女孩出去卖淫,获取嫖资。
“我劝你别白费力气逃跑了”阴沉的李翠指着外间的铁栏门,“铁门外横着的地道中,还有六道装着锁的铁门,然后才能到地下室”一道铁门都难冲过去,后面居然还有六道?白如雪听到这里,顿时丧气到了极致,身体瘫软下来,绝望的感觉涌上心头。
这个恐怖的“大哥”到底是谁?9.这时,外面传来了一声“咯吱”的声响,铁栏门被人打开了王艳和吴小兰的欣喜的声音同时响起来,“大哥,你来了!”与对待白如雪的态度判若两人“新来的怎么样了?”大哥没有理会她们的献媚,冷冷的问了一句。
“被我们教训了一顿,现在乖得很,在里屋”说话间,王艳领着大哥往里屋走,躲在角落的白如雪终于要见到这个凶狠的罪犯了,她止不住的哆嗦,本能的想要逃跑,却没有任何可以角落容得下她听闻大哥过来,李翠也吓得缩到角落,空出一条过道。
黑暗的里屋,惊慌失措的白如雪看不清大哥的脸,但是她能感觉到大哥站在那里盯着她的目光充满了恶意,那是一种居高临下的俯视,自己现在就像一只任人宰割的宠物大哥很满意白如雪恐惧的模样,闷哼了一声,他慢慢靠近缩成一团的“猎物”,拨开她的头发,捏起下巴,像是欣赏艺术品那样品鉴着他的战利品,喉咙里不时传来“嘿嘿”的奸笑,他发自肺腑的感叹了一句:“你可真漂亮啊!”。
被大哥玩弄股掌之间的白如雪,大脑一片空白,她甚至不敢看这个囚禁她的恶魔突然,大哥猛地一把抓住白如雪的胳膊,拖拽着将她扔到了草席上,然后急切的解裤子腰带,他要享受他的“妃子”,此刻他是地牢里至高无上的君主。
挣扎的白如雪勉强站起来试图向外逃,却被王艳、吴小兰拦住,一把又给推了回来淫笑的大哥把白如雪扑到在地,粗暴的撕开了她的衬衣,扯烂了贴身的T恤,白如雪用尽仅存的力气,拼命的用拳头朝着大哥脸上乱打乱挖,留下了几道血痕。
这一下彻底激怒了大哥,他掰开她的双手,朝着脸上狠狠的扇了两巴掌,脑袋好像被打懵了一样,白如雪失去了反抗的力气,躺在地上就像一具尸体遭受蹂躏,仍凭大哥褪下她的裤子,扯烂她的内裤,像一条疯狗样扑了上去屈辱的眼泪顺着白如雪的脸庞流下来,每一滴都混合了血液般粘稠。
那一刻,她心如死灰,恶毒的罪犯如死猪一般沉重压在身上,麻木的腹部和下体传来一阵阵疼痛,她听到了王艳的一声尖叫,“大哥,你看她……”“妈的,真恶心,扫兴,操!”大哥忽然从她身上爬了起来,拿纸一边擦下体,一边狠狠的骂道。
白如雪发现自己竟然来了月经,脏血流的大腿上到处都是“大哥,别为这小贱人生气,今晚让妹妹我陪你”吴小兰依偎着大哥说道王艳这时却恼火了,揪着吴小兰的头发用力扯到一边,心里又酸又怒,“滚,轮到的你吗,上次不是才让你爽过。
” 转而面向大哥,恶狠狠的脸瞬间就换做了一副温柔的面孔,甜言蜜语道:“今晚大哥是我的,由我陪睡”她斜视着瘫在地上的白如雪,“先饿她几天,您下次再来,我保准给调教好”坏了性致的大哥,心里憋了一肚子火,一甩手打开了缠在身上的王艳,怒气冲冲往外走,看到一直躲在外间的王芳,气不打一处来,先是被白如雪的污血脏了身子,然后又看到这张如同木头的死鱼脸。
他径直走过去,啪啪扇了王芳两个耳光,“妈的,一天到晚都是这幅死鱼脸,看着真他妈的晦气!”几个人没想到,大哥真发怒了,他一直以来就讨厌王芳,她既不像王艳、小兰那样献媚,也不像李翠那样顺从,每次强奸、打骂,她都没有任何反应,这更刺激了他的神经。
“你想当一个死人吗?”大哥怒骂,“好,我成全你!”说着,大哥拽着王芳的头发,掐着她的头使劲向墙上撞,连续三次猛烈的撞击使王芳甚至来不及求饶,就满头鲜血的昏了过去他愤怒的拽起她的双脚,把人拖到里屋扔到角落,哪里埋着一个被囚禁的女孩张丽。
从绑架来的那天起,张丽就像现在的白如雪一样,始终不肯就范,留着太危险,只好杀了她可是要杀也不能随便杀,他有自己独特的方法,只有用这种方式才能控制这些性奴的心智,洗脑才会管用,再稍微给点甜头,她们就会变的像狗一样忠诚与温顺。
既然,王艳和吴小兰喜欢争风吃醋,那就借她俩的手杀张丽,谁下的手狠,谁就是地牢的老大那天,他既除了后患,还看了一场免费的好戏,这次可以故技重施了大哥指着昏倒在地的王芳,“李翠,白如雪,我命令你们杀了她”早已吓得魂飞魄散的李翠和白如雪都畏惧的向后躲,远离地上昏迷的王芳。
“快点,你们不杀,我就杀了你们!”大哥厉声喝道也许是知道大哥杀人如麻的毒辣心肠,也许是已经见过一次杀人的场面,平常胆子最小的李翠此时竟像是被洗脑了一样,颤抖着站起来,哆哆嗦嗦的从墙角举起一块石头,她哭的稀里哗啦,嘴里嚷着:“对不起,对不起……不要怪我。
”她举起石头,狠狠地砸了下去,一下,两下,三下……直到失去力气,瘫坐在一旁恐怖的画面深深映入眼帘,白如雪被眼前的一切吓傻了,心里想着一切都完了,根本逃不出去了,他不是一般的罪犯,而是一个实实在在的魔鬼大哥很满意李翠的表现,对白如雪却十分愤怒,“既然不听话,那就不要留了。
”说着,他拿起石头朝着角落走了过去白如雪闭上了双眼,她知道可能活不下去了,心里只剩下了绝望大哥俯视着地上的白如雪,虽然她衣衫不整,身上肮脏不堪,但还是能看得出是一个绝对的美人胚子,他缓缓举起起石头,嘴里说着:“可惜了……”。
这时,李翠突然哭着喊道:“大哥,手下留情,处女卖的贵!”石头正要砸下去,突然停在了半空中,李翠似乎说动了大哥,自己费尽心机绑来6个姑娘,已经死了一个,今天转眼间要再失去两个,确实划不来大哥把石头扔在一边,命令王艳替白如雪收拾一下,过几天带她出去“开苞”。
他走出外间,爬进地道,魔鬼般的声音从远处飘来:“你们老实待着,今天损失了一个性奴,过两天我再去抓一个回来”魔鬼终于走了,逃过一劫的白如雪松了一口气,身上早已被冷汗浸透,一阵一阵发寒,她再也没有力气支撑身体,惊吓过度,昏了过去。
又过了几天,白如雪醒来时腹部仍旧有些疼痛,脑袋也一片昏沉睁开眼,她看到自己躺在里屋的草席上,李翠正在一旁打瞌睡,被她的动静吵醒了,脸上还露出了关心的微笑可是,眼前的李翠令人恐惧,因为她已经成了一个杀人犯,成了大哥的帮凶。
白如雪想离她远一点,几天没有吃饭,加上有点发烧和过度惊吓,根本没有力气挪动身体在这个恐怖的地牢,人都失去了人性,成了野兽,成了魔鬼,李翠虽然从来没像王艳那样欺负过她,甚至还在大哥手下救了她,可是如果当时大哥逼着李翠杀自己,她会下手吗,会像对付王芳那样对付自己吗,会,她一定会的。
李翠望着白如雪的表情,知道她眼神里那种恐惧来自何处,可是自己又有什么办法?不杀王芳,自己就要死,只有变成施暴者才能保护自己,王艳如是,吴小兰如是,现在自己也如是,否则早就和张丽、王芳一样成了一具尸体,死在这阴冷的地牢。
难道自己不想逃吗?当然想逃,可是逃的掉吗?这里可是地下六米深,外面有七、八道带锁的铁门,那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就守在出口处,举着屠刀等着斩断自己的头颅唯一的机会就是被大哥带出去卖淫的时候,当然尝试过求救,可是你面对的是付了嫖资的嫖客,同样是些衣冠禽兽的家伙,表面上看衣冠楚楚,上了床就像条发情的公狗,一旦事情败露,就会搞得自己身败名裂,他怎么可能替你报警?。
每次外出卖淫,都是被大哥绑着眼和嘴塞进车里,再送到宾馆,就算想要逃跑,赤身裸体怎么跑,况且手上已经沾了人命,报警也是死李翠不自觉间自言自语,神经仿佛受了刺激逐渐清醒的白如雪现在终于知道这些人为什么没有想办法逃离地牢,都是因为受到大哥的胁迫犯下了命案,逃出去也是死。
里屋的动静惊动了王艳和吴小兰,王艳走过来蹲下,不由分说扒开白如雪的内裤往里看,发现经血已经停了,她哼了一声,“小兰,等会你给她收拾下”小兰极不情愿的撇撇嘴,她拿脚尖踢了踢李翠,“你,给她洗洗”逆来顺受的李翠,痴呆般站起来,从外屋端来一碗水,蹲下来想要帮白如雪擦脸,却被她挡开,水散了一地。
王艳揪着白如雪的头发恐吓道:“你要是再敢不听话,就把你埋到哪!”白如雪瑟瑟发抖,对面那个墙角下已经埋着两具尸体,自己会是第三具吗?10.那天夜里,张宏毅盖件大衣在办公室沙发上睡觉,地上散落得全是连环失踪案的资料。
凌晨4点多时,张宏毅睁开眼,起了个大早,他从办公桌最下层得抽屉里拎出一个鼓鼓囊囊的黑色塑料袋,下楼开车沿着空旷的街道一直往市区北郊开张宏毅把车停在北郊外国道旁,熄灭车灯,摇下车窗,点了一支烟,望着此时寂静无声的洛城,马路昏黄的路灯下偶尔有环卫工人在忙碌,黑暗街巷的早餐店亮起了灯,开始筹备食材,远处乌黑工地上正在修建的高楼看起来像几座孤零零的墓碑……。
掐了烟头,张宏毅拎起黑塑料袋,下车沿着一条小路往北走,敲响了一座铁栏门,门顶上竖着四个红色的大字招牌:凤凰陵园守门的老保安举着手电,用怀疑的眼光打量着张宏毅,心想哪有这么早来上坟的人?亡者虽逝,生者难忘。
张宏毅穿过整齐排列的墓碑,他很熟悉墓地间狭窄的小路,很快就找到了要去的位置,那是一座新竖不久的墓碑,上面镌刻着一位美丽少女的黑白照片,下方正中是一排朱色刻字“爱女张玲玲之墓”,享年只有十七岁这是张宏毅的女儿,三年前因为夜间乘坐顺风车被司机奸杀,今天是她的忌日。
那天晚自习结束,张玲玲离开学校去市中心万荣影院参加一场电影点映会,她喜欢的其中一位主演这次也来到洛城,会和粉丝见面做互动张宏毅答应到时候去接她,可晚上他却临时被抽去参加一场围捕,上级要求保持静默,他无奈关闭了手机。
粉丝见面会结束后,明星粉丝团是有组织的,专门从外地赶来,张玲玲没有加入,其他人都走了,只剩下她独自站在影院门口四处张望,爸爸电话打不通,妈妈不会开车,她给妈妈打了个电话,然后自己打车回家,那时已经到了深夜。
之后的事情与白如雪的妈妈徐帆如出一辙,等了许久不见女儿回家,妈妈四处寻找,不见踪影张宏毅和女儿的电话都打不通,她赶到派出所,警察们都去出任务了,值班警察因为保密纪律不肯透露去处,她想报案,失踪时限又达不到,气得嚎啕大哭。
第二天清晨,张玲玲的尸体在南郊被发现,第三天夜里,张宏毅就带人在县里抓获犯罪嫌疑人,曾犯有强奸罪前科,他用一张假身份证蒙骗过了顺风车平台的审核嫌疑人被捕获后,愤怒的张宏毅差点当场把他打死,事后还被免职,挨了记过处分。
张玲玲之死就像一道晴天霹雳,彻底改变了这个家庭,张宏毅和爱人相互埋怨,两个人几乎不再说话,原本幸福的一家分崩离析,俩夫妻成了分居状态张宏毅从随身的塑料袋里掏出抹布,上上下下仔细擦拭女儿的墓碑,然后恭敬地摆上奥利奥、士力架几样东西,这些都是女儿生前爱吃的零食。
他坐在墓碑前,独自一人,再也不必假装坚强,泪如雨下,懊悔填满了残缺的心灵情绪激动的张宏毅手足无措,他想抽根烟压惊提神,习惯性去摸兜,又想起女儿生前最讨厌自己抽烟,来前不是专门在车里才过了烟瘾,自己咋这么不争气,烟都戒不掉?
“玲玲,你原谅爸爸……”张宏毅撕心裂肺的哽咽着,一个警察父亲保护不了自己的女儿,这是多么讽刺的事情,眼泪里混合着酸楚与辛辣,自己是一个警察,这些年见过太多类似的人间惨剧,他也明白再多的懊悔也没用,可仍然忍不住去想“假如那天……”
天色缓缓见亮,张宏毅擦干眼泪,收拾好情绪,又变回那个沉默寡言的老刑警,他不舍地离开墓地,因为再过一个小时,妻子就该来祭奠女儿了,他不想和她碰面上午时,派出所组织警察们学习十九大精神与系列重要讲话,张宏毅坐在角落心神不定,心里想的都是失踪案,书本上的字像小人儿一样乱蹦乱跳,根本看不进去。
值班室电话响了,虽然麦冬在值班,张宏毅还是借机溜了张宏毅逃出学习室,转身刚要下二楼,看到派出所门口跑进来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妇女,哭哭啼啼,逢人就喊:“救救我女儿,她被人绑架了”他急忙下楼,扶住气喘吁吁的妇女,“大姐,我是刑警张宏毅,别着急,慢慢说!”。
又是一起疑似失踪案,但这次似乎有人目击到绑架者大姐坐在值班室边哭边诉,她叫张春芳,丈夫早年离世,以前是位卖灯具的个体商贩,育有一女叫刘洋女儿成绩不好,刘洋高中毕业后四处打工,饭店、服装店、酒吧都呆过,一份工作干不了几个月就辞职,收入也不理想。
今年年初时,刘洋突然说要去南方打工,合同已经签了,大概一年半时间,然后就收拾衣物走了开始时,刘洋还常打电话报平安,后来越来越少张春芳每次问起来,她在哪里,工作怎么样,打电话怎么少了她都含糊其词,说自己在广州,工作忙,敷衍过去。
可是最近女儿再也没有打过电话,自己打过去显示关机,她总担心出了什么事,每天坐卧不安直到昨天晚上,张春芳的邻居一位老太太,去望门区的一家丹尼斯超市买东西,在超市门口看见了一个长的很像刘洋的姑娘,她过去打招呼,那姑娘却否认了,躲躲闪闪想跑,老太太刚追了两步,被一个中年男子挡住了去路,厉声说道:“你认错人了。
”夜色下,那个中年男子拉着刘洋消失人群中,剩下老太太愣在原地,眼睛虽然花,可这闺女从小看到大,绝不会看错老太太回去就告诉了张春芳,于是一早跑来报案“大姐,刘洋去打工,和哪家公司签的合同?”张弘毅问道张春芳摇摇头。
夏小雨问了一句:“她有没有男朋友或者闺蜜会比较清楚?”“我也不知道,闺女一大,哪会跟妈说那么多”张春芳说着,抹了两滴眼泪张宏毅也叹了一口气,这句话他起来特别有感触,自己的女儿不也这样吗,平日里忙破案,没时间管教,年龄不大脾气倔,如果老老实实听父母话不乱疯,又怎会在夜里乘坐顺风车时遭遇歹徒?想到这,他感到胸口有点闷,站起来走到窗口,呼了一口恶气。
笔录做完,麦冬瞅瞅记录,疑惑地问张队:“这听起来,刘洋更像是遭受了某种胁迫,但还有一定人身自由,不像失踪和绑架,跟咱们查的失踪案有点不太一样”画板上写满了白如雪失踪案的相关线索,张宏毅眼神如炬,谜团在眼前像一团黑雾,他抽丝剥茧,想要照出一道光亮。
他在心里琢磨,麦冬说的有道理,但不完全对,姑娘最后出现的地方也在群体失踪案的望门区附近,刘洋和白如雪年龄相仿,易于控制,单亲家庭,对外联系少,还是有相似之处,必须先查清楚,顺藤摸瓜也许能查到蛛丝马迹上午,张宏毅让麦冬联系车站分局,到火车站查下刘洋的购票记录,确认刘洋行踪,自己带着张春芳去丹尼斯超市调监控。
丹尼斯的保安领着张宏毅来到监控室,把昨晚夜里的视频调出来,没看两分钟,张春芳就指着视频中一个女孩的身影尖叫道:“是洋洋,是我闺女!”这时,麦冬也打来电话,购票记录中没有刘洋的信息,这意味着她很可能没有离开洛城,去南方打工是一个谎话。
张宏毅紧紧盯着视频中穿着棕色夹克的中年男子,他在沉思,这个人到底是谁?几天来,张宏毅根据视频中的线索,沿着周边的监控一直追查,在一个叫做枫林苑的小区门口再次发现了棕色夹克的男子,他去小卖铺买东西,披着夹克,换了一条裤子。
事不宜迟,张宏毅带着麦冬迅速赶去了枫林苑,他们把车停在小区附近,张宏毅自己去了趟居委会,让麦冬盯着小区门口,留意可疑人员居委会主任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妇女,配合张宏毅走访时,她提到枫林苑的住户反应,近几个月来多多少少察觉到小区有些异样,总有不少陌生女人出现。
仙林苑是洛城望门区中心一个老小区,距离省妇女儿童保健院、市中心医院较近,附近还有商业街,小区出租房很多,价格略高,租户相对固定今年开始,小区租户好像换得有些频繁,常有新面孔出现,而且不少人从体态上一眼就能看出是孕妇。
“孕妇?”张宏毅疑惑起来,他掏出手机,指着监控视频截图问线索,她点点头,确认见过棕色夹克男子,是3号楼301室的租户,去年下半年开始租的房子回到车上,麦冬告诉张宏毅,他监视小区也发现了居委会主任提到的情况,的确有几个怀孕的妇女来回来回进出,但是没有看到刘洋与穿着棕色夹克的男子。
日头西下,张宏毅在车后座打瞌睡,麦冬继续监视小区,四点多时忽然晃醒了他,指着小区门口一个男子,“张队,醒醒,是他,那个人出门了”张宏毅一个激灵坐起来,二话不说,披着衣服跟了上去穿着棕色夹克的男子一直沿着路走,没有注意到背后跟踪他的张宏毅,大约十分钟后,他来到市中心医院门口,站在路边从兜里掏出一叠小卡片,见人就递。
张宏毅点了根烟,装做路过,从他手中接过了一张卡片,上面印着两个安睡的婴儿,卡片反面写了几句广告词:“天嗣姐妹,专职为试管婴儿妈妈服务”张宏毅猛然醒悟,枫林苑小区301室住的可能是十几位试管婴儿准妈妈!晚上,张宏毅带着麦冬、夏小雨,还有片警,让居委会主任带路去了301室。
敲开门时,开门的正是那个穿着棕色夹克的中年男子,看到警察来了,他似乎已经猜到了怎么回事,没有特别惊讶的表情“我是刑警张宏毅,找你了解点事情”张宏毅扫了一眼他背后,注意到房间里有几个孕妇在好奇的往这里看棕色夹克男子指着里面说,“我知道了,你们要找的那个姑娘在里屋。
”小区301室是一间一百来平米的小三室屋子,推开门,房间的情况让张宏毅有些吃惊:三个房间都被安排成了卧室,每间卧室中都放置着四、五张床,每张床铺之间只留下不足二十公分的缝隙过道,就连客厅中间也摆了一张,合起来足足有十五张床铺。
难道是合租房?并不像张宏毅继续往里走,四处查看卧室内床铺众多,没有柜子、桌子,十几个住户带来生活用品只能凌乱地摆放在床下,她们合用一个卫生间,摆了十几个牙膏牙刷的杯子,放满了浴柜客厅里杂乱无章,一个小柜台上散放着一小摞卡片,正是这家“旅馆”的宣传卡,但房间与卡片中所说的“专业护士服务,温馨住宿环境,配套设施齐全”完全是两码事——空气混浊,环境脏乱。
所谓的营养套餐不过是家常菜,餐桌上甚至还有剩菜没有清理警察们想问问具体情况,准妈妈们都不太愿意多说,只说这是一间在孕妇圈里颇有几分知名度的“旅馆”,是一个从外地来的女人开的房间里住了六位准妈妈,一位准妈妈年纪稍大,其余都是85后,多数是洛城附近,远的还有从湖北赶来的。
因为做试管婴儿步骤多,准妈妈们常常独自前来就诊打针,盘桓数日再离去,很少有家属次次陪着一起来选择住在这里,除了离医院近,主要还是费用,住宿费80元,营养费65元,一百五十元就能住上一天,还包三餐,便宜实惠的多。
这时,旅馆“老板娘”从外面赶回来,一位面相年轻大概30多岁的女子,河北人夏小雨看她穿得宽大,原来女老板也是一位试管婴儿准妈妈,刚刚怀孕五个月“我开这家专为试管婴儿妈妈住宿的旅馆,是为了那些和我一样苦命的姐妹们,我没想着要挣多少钱。
”女老板说着说着,抑制不住,突然哭了起来:“我手术前后折腾了快五年,做一次手术特别痛苦、麻烦,要定期打针,而且还有风险,心理压力太大了”“终于怀孕了,可我没丈夫了,丈夫之前嫌弃我怀不上孩子,早就找了别的女人,跟我离了婚。
”女老板声泪俱下,她指着棕色夹克男子说,“现在就我哥在照顾我”“我自己也和她们住一个房间,我是作好事积德”女老板说,枫林苑里医院近,她就在租了一间房子方便怀孕,但每个月四千多房租,没有工作的她选择成了二房东,把这里改造成旅馆,他哥每天到医院发小卡片,吸引了一些备孕妈妈到这来休息。
“我只是想要一个孩子……”女老板哭着地说道“这事儿是不是该你们经侦组管,小雨?”张宏毅害怕女人哭哭啼啼几位准妈妈望着夏小雨,目光中多是一种复杂的情感,她心软了:“我来处理吧,虽然我很同情你,但大姐你私自开办旅馆的行为还是要接受处理。
”“大姐,你怀孕了,派出所明天也不传唤你了,现在就到外面做笔录吧,让其他人先休息”夏小雨递了片纸巾给女老板,她点点头,跟着片警去了外面张宏毅继续往里走,走到主卧的位置,看到了要找的人——刘洋11.晚上九点多,主卧房间里两位准妈妈已经休息。
张宏毅注意到,刘洋的床比别人宽一点,营养品也多,阳台的位置也留给她用,待遇高过其他几个人,而她的睡裙比起瘦弱的身躯宽大了许多,腹部有隆起迹象,显然已经怀孕至少三个月了自从那晚见到邻居老太太,刘洋就知道事情瞒不住了,见到警察就一直哭,搞得棕色夹克的中年男子不知所措,不断解释:“我们没有强迫她,是她自愿的。
”“姑娘,你别紧张,我是刑警张宏毅,是你母亲报的案”刘洋洋擦擦眼泪,点点头,“我妈还好吧,我快一年没见她了,我好想她”张宏毅让麦冬安排车,把刘洋和棕色夹克男子一起带回了派出所刘洋洋有孕在身,行动不便,坐在沙发上摆了个舒适的姿势,捧着麦冬为她倒的热水,把自己“失踪”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她确实没有遭遇绑架,而是自愿消失。
高中毕业后,刘洋四处打零工,去年年底从枯藤雨酒吧辞职,过了没多久,有人打电话介绍,愿不愿意当代孕妈妈,事成之后,报酬15万她听到这个几乎天文数字的诱惑,心动了,每个月累死累活,才挣三千多块钱,工资这么低,猴年马月才能熬出头。
“什么,你以前在枯藤雨酒吧当过招待?”张宏毅一惊不知是说错了什么,刘洋洋狐疑的点点头,“去年呆过几个月,元旦前辞职了”“那是谁介绍你去当代孕妈妈?”“我在酒吧的同事,一个驻唱的歌手,他叫罗林”张宏毅眼中亮出精光,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又一条新线索。
今年年初时,刘洋跟罗林在一家咖啡馆见了面,签了一个自愿代孕生育的保密协议书,付了3000块钱定金,他笑着说:“这是替客户保密,那可是金主,得罪不起”后来,刘洋按照罗林的指示,瞒着家里说去南方打工,其实是去找了天嗣旅馆的棕色夹克男王强,罗林已经为她定了一个位置,而且多给了一些钱,提高备孕待遇。
“替人生孩子”这种事,刘洋还年轻,实际根本没有做好心理准备,住在天嗣旅馆里,终日无聊,除了定时到医院去做体检,打针、吃药,直到怀孕她平常根本出不去屋子,总想找机会跑出去透透气,可又怕碰到熟人,那天她死缠烂打求王强带着去逛超市,说是买点女人日用品,他拗不过,才答应带她去,没想到就这一次疏忽,就碰到了熟人。
麦冬在那边审问王强的结果与刘洋出入不大,他嫌旅馆入不熬出,就瞒着姐姐接了罗林的单子,替他照顾或者说监视刘洋,防止她带着钱跑了罗林,这个人不简单,线索再一次指向他,张宏毅沉思着下一步行动中午所里食堂吃饭,夏小雨匆匆忙忙从外面赶回来,打了碗绿豆汤,咕咚咕咚猛喝。
“那家天嗣旅馆怎么处理的?”张宏毅打勺菜汤浇到米饭上,拌着一起吃“她未经许可擅自经营,也没有任何消防审批手续,必须要取缔”夏小雨和普通姑娘一样热衷减肥,没什么食欲,抓个馒头,一次扣一点往嘴里塞,“不过,所里考虑到她们的特殊情况,人性化执法,那个女老板按说要被行政拘留,但暂时不执行。
”张宏毅点点头,承认道:“老邓这次办的不错,有人情味儿”“那是,邓所英明”夏小雨也调侃道:“主要是担心几位准妈妈,旅馆现在有片警监督,等履行完和她们的协议后再取缔,回头帮助她把手续办好,条件达标了,再行恢复。
”“行,那你先忙其他,这边我和麦冬先查着”下午,张宏毅和麦冬去了银行,他到外面抽烟,不一会麦冬就急忙跑过来:“张队,有个发现,罗林的账户前段时间突然汇入2万块钱,汇钱这个人,我们见过——王平”“看来,他们之间的关系没有那么简单。
”张宏毅掐了烟头,“走,去找王平”凤羽文化传播公司在望门区北面一家写字楼上,员工大概有七八个,王平在办公室里等张宏毅过来问话,他不安地摸了摸手腕带的佛珠,知道自己的秘密暴露了“王总,不用自我介绍了”张宏毅敲开办公室门,王平正在泡了茶,寒暄了几句,张宏毅直接进入正题,询问刘洋以及罗林的事情。
“实际上,我不认识那个姑娘,这件事是罗林操办的”“你不是说,你们关系很普通,也没有什么联系吗?”“在和罗林的关系上,我是撒了谎,我们相互爱慕,算是情侣”王平激动地说:“我没法像其他同性恋那样假婚,娶妻生子,装作一切正常,可我真的想要一个孩子。
”“所以,你委托罗林去找代孕妈妈?”“不,是他先提起的,这一切都是他的主意”“你倒是推得一干二净”麦冬正在笔录,嘟囔了一句王平辩解道:“不是这意思,你们不了解罗林,他真的非常Nice,他绝不是坏人”“那你知道罗林白天在哪里上班吗?”
王平点点头,“他在洛城纺织厂,负责服装设计”“洛城纺织厂?”张宏毅心里念叨着,突然想起来一条重要信息,罗林与白如雪过世的父亲同为洛城纺织厂职工没想到,罗林与白如雪的失踪案竟然这样画上了联系两人等待电梯时,王平追出办公室问了一句:“那孩子没事吧?之前听罗林说,那姑娘有点反悔当代孕妈妈,要求怀孕后先支付50%做为酬劳,可我现在钱比较紧张,所以我先打了2万块钱给罗林,其余的等凑齐了再交给她。
”王平眼中闪烁着几分真挚,张宏毅苦笑,答了一句:“没事”第二天,张宏毅决定正面接触罗林,带着夏小雨去了洛城纺织厂那是一家有些年头的民营纺织厂,罗林进入厂里工作没几年,为人很低调车间里的工人都在机器前忙活,张宏毅和夏小雨跟着门卫穿过3个生产间,在一条流水线前停了下来,门卫指着前面一个平头微胖的人说“那就是罗林。
”罗林正在指导一个女工人缝线,“你好,打扰一下,我是刑警张宏毅,找你了解点事”车间有点吵,张宏毅尽力提高声音罗林除去了浓妆艳抹的装扮,实在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中年人,眼睛一笑眯成缝,细薄的嘴唇一看就是能言善道,脸颊上有两道新添的抓痕。
车间外的空地上,偶有凉风吹过,离开噪音区,夏小雨觉得耳朵根清净了不少“你叫罗林,或者换个说法,你是罗琳夫人?”张宏毅问道罗林噗嗤一笑,点点头,“白天我是罗林,晚上我是罗琳”“警官找我什么事?”他点了一支烟,吐出一个烟圈,女性化拿烟的姿势,确实看出了三分“罗琳夫人”的影子。
“噢,是关于刘洋吗?是我替王平找的人”罗林直言不讳,似乎早有准备,应该是王平给他通了气,“这是她当时签的协议书”对于刘洋的事情,夏小雨一直很生气,在她眼里只有因为婚姻爱情生孩子才是神圣的,代孕妈妈这种事简直有悖人伦,看着罗林毫不在意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
她愤愤地接过协议书,仔细看想找到违法的条款,可她发现这协议书简陋的可笑,可以说就是一份保证书,像小学生那样保证不犯错误刘洋的事情上,罗林似乎准备的无懈可击,张宏毅换了一个问题,“听说你经常在酒吧一条街那片儿唱歌,见过一个叫张丽的姑娘吗?”。
“女的?没什么印象,不过你要说男的,那我倒是认识几个”“可是有人说,看到你和那个女孩在一起”“警官,我喜欢男的,我是同性恋,况且我现在有王平当伴儿”“据我所知,你每周去酒吧唱歌至少三次,你妻子知道你的情况吗?”。
“唉,她不知道,她现在没工作,在家带孩子”罗林叹了一口气,“我跟她撒谎说我另找了一份夜班工作,晚上回来晚,她很少管我”“你在哪住?”“在少华西路名堂小区”张宏毅瞅着他的脸,冷不丁地问:“脸上的伤怎么回事?”。
“噢,孩子挠的”罗林迟疑了一下回答道“你为什么会穿成‘那样’去唱歌?”夏小雨在旁边好奇的插了一句“噢,你也看见了,我是做服装设计的,我只喜欢穿我自己做的衣服,我觉得罗琳夫人是另一个自我,每个人都有第二人格。
”聊了大约一小时,他们离开了纺织厂,夏小雨总觉得不对劲,“张队,您怎么看?”“他今天的表现……有点过于自然随意了”张宏毅正在开车,脸也不扭地说道“就像是练习了很多遍,问题对答如流”“王平撒谎是为了掩盖他们的关系,可罗林对于同性恋身份承认的太痛快了。
”“嗯,他不像一般同性恋,比较隐晦真实取向,他瞒着她妻子变身罗林夫人去酒吧,几乎没人知道,却对我们随意透露,是有点反常”夏小雨沉思一会,抛出一个疑问:“他每次化身罗琳夫人是在哪里化妆换衣服呢?”“酒吧不是有化妆间吗?”。
“罗琳夫人是‘女人’嘛,总会有很多化妆品和衣服的,都幻想有一个专用的房间,会设在哪呢?”夏小雨的女性直觉,像一道闪电击中了张宏毅,猛地踩了一脚刹车!12.自从白如雪失踪后,卢嘉就心神不宁,根本没有心思上课,频频走神。
只要一想到白如雪,卢嘉就感到一阵心酸,憋了一堆话想找人诉说,他突然意识到好几天没有见到好友王东东,可能心思都在白如雪身上,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吧打电话关机,发微信没人回,卢嘉和王东东不是一个班,下课后就去宿舍找他,一来说说心里话解解闷,二来看讨论下寻找白如雪的新方案。
穿过人群,卢嘉来到405寝室,房间住了四个人,是比他们低一届的学弟新生报到时,王东东迟到了一天,年级的宿舍满了就把他安排在了这间寝室,开始他自己住单间,后来慢慢多了几个学弟,他一直很得意,因为宿舍打水、卫生这种活都由学弟承包了。
宿舍里几个年轻小伙正在玩游戏,卢嘉问他们见过王东东吗,几个人都摇摇头一个上铺的学弟正躺床上看书,露出半个身子说:“学长,他已经好几天没回宿舍了”卢嘉转身往外走,门口正好进来一个提着暖水壶的学生,上铺那个学弟朝着他喊了一嗓子:“哎,你这两天见到王东东学长了吗?”。
那个学生把水壶放好,一边擦手一边说,“见到了啊,他上周五晚上出去的,周日下午那会才回来,换了一身衣服,背了个包就走了”“他有没有说自己干啥去了?”那个学生摇摇头,“没说,但是特意嘱咐我,有人问起来了就说没见过他。
”神神秘秘消失几天的王东东到底干什么去了,卢嘉心里有股不详的预感,怎么喜欢的女孩失踪了,好朋友也跟着不见了下了课,卢嘉在校门口扫了一辆共享单车,使劲踏着车轮,跑到附近几间网吧去找王东东,都没发现他的身影,请网管查了记录,也没发现有他的身份证号。
天色渐晚,卢嘉只好先回寝室,他在床上坐立不安,嘴里一直嘟囔,“真是奇怪,王东东平常不会离开学校这么远”他想起来,王东东酷爱玩游戏,就让同学登录游戏《守望先锋》,在游戏好友里看到王东东最后登录时间是五天前,也就是周五下午;再看手游《王者荣耀》,也显示最后登录时间在五天前,几天没碰一下游戏,这对王东东来说,实在太奇怪了。
有了白如雪失踪的先例,卢嘉特别紧张,生怕王东东也出什么事于是赶忙联系了辅导员,喊了十几个同学一起扩大寻找范围,如果在找不到他就报警果然,人多力量大,很快就有同学在一家洗浴中心找到了王东东,他把学生证压在柜台证明自己十八岁,被一个眼尖的同学发现了。
可是没想到,他见到同学就想跑,被几个人硬生生的按住,直接扭到学校辅导员面前辅导员问他到底怎么了,王东东一直支支吾吾后来,卢嘉闻讯也赶了过来,本来王东东除了不愿多说话,情绪还算稳定,可他一见到卢嘉就惊慌失措,眼神四处躲避,不敢正视自己几年来的好朋友。
被王东东搞的一脸迷茫,卢嘉根本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辅导员以为俩人之间闹了什么矛盾,于是让同学先送王东东回寝室休息,也许几天来他没吃好没睡好,精神上可能受了什么刺激,交待同学让他先缓缓卢嘉一个人站在教室走廊上,看着两个同学架着王东东回寝室,那个佝偻着的背影,心里总有一股说不出的难受,他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王东东脸上欲言又止的表情,惊慌的模样,难道是自己害的?。
又过了几天,这期间卢嘉没有去看王东东,听同学说他没什么事了,一切正常晚自习时,卢嘉在教学楼外碰见了王东东,他还是一副想躲的样子,气急败坏的卢嘉一把揪住他的领子问道:王东东,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每次见到我就想跑?。
“我没有,卢嘉,你放开我,我真的没有!”“你别想骗我,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可能看错!”听到“朋友”两个字,王东东两腿忽然软了下来,瘫倒在地,哇哇的痛哭起来“你到底怎么了?你犯法了吗?”眼泪夺眶而出,王东东再也崩不住了,紧紧抓着卢嘉的手臂,嘴里哽咽着不知如何开口,“我……我……见到……白如雪了!”。
卢嘉直感觉脑袋“嗡”的一声,就像晴天霹雳!当天晚上,张宏毅连同麦冬、夏小雨都在反复询问王东东,卢嘉报告的这条重要信息说明一件事:白如雪还活着,而且就被藏在望京门区附近!周五晚上9点多,王东东原本在学校附近的网吧玩游戏,突然有附近的人申请加微信好友,头像是一个女生。
她以为是同学,验证过后,那人二话不说就发了一些女性裸聊的小视频,直接提出,想不想跟处女妹妹“约一炮”?不知怎么地,王东东淫心一动就答应了担心被同学们碰到,王东东选了一家离学校大约30分钟路程的偏僻小旅社,用自己的学生证开了房间后,就躺在床上玩王者荣耀,一直等到夜里11点才听到有人敲门。
打开房门,王东东看到一个大概1.75米的男人站在门口,他带了一个黑色口罩与鸭舌帽,还刻意带了墨镜,王东东根本看不清面孔那人收了他500现金,然后便将一个绑着眼、嘴、手的姑娘推进了房间,恶狠狠地嘱咐了一句:“别让她乱叫!”。
本来,王东东想着会是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姐,可是眼前这女孩肮脏的不得了,实在提不起什么性趣,而且进了房间就不停挣扎,嘴里吱吱呜呜,大意是要王东东放她走可是,他心想自己已经付了钱,怎么能放她走,或者报警过来抓自己这个嫖客?他抓住姑娘的头发向后一拽,把脸映在灯光下,强烈的光线直刺眼帘,那姑娘不禁闭上了双眼。
仔细看她的脸庞虽然脏,但五官很精致,可能被逼着出来干了这行他松开了手,那姑娘头低下来后又缓缓抬起头,睁开了眼睛,和王东东的目光对视的那一刹那,居然就离不开了两个人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互相打量,越看越眼熟,直到最终确认自己并没有看错!。
眼前这个被人绑着手和嘴衣衫篓缕肮脏发臭的女孩竟然是失踪的白如雪!眼前这个五官狭小表情猥琐带着眼镜的年轻人竟然是卢嘉的同学王东东!眼前发生的一切简直像做梦,王东东呆坐在床头,惊讶的说不出话来此时的白如雪终于看到了救命稻草,她用膝盖撑着地站起来,嘴里咿呀咿呀的求着王东东救她。
这时,察觉到里屋的动静有点不对劲,房间门突然被撞开了,一直守在门口的黑衣人冲进来,拽起白如雪就扇了两个巴掌,拖着她往屋外走走到门口,他往地上扔了五百块钱,“你不想死,就把今天的事忘了!”惊愕中的王东东傻呆了半个小时才缓过劲来,他立刻掏出手机想打给卢嘉,这时收到了一条微信,上面只有一句话:“如果敢报警,就揭发你嫖娼的事!”。
捧着手机,王东东颤抖的手不知所措,如果被揭发那就真的是完了,不仅奖学金什么的化为乌有,文凭,学位可能都要被取消了,甚至还可能招来杀身之祸他来回在房间踱步,转念又想到,今晚过后,黑衣人会不会杀掉白如雪灭口,即使自己现在报警,一时三刻也救不了她,那报不报告是不是也就无所谓了?。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他人生死与我何干?王东东把心一横,决定隐瞒见过白如雪的事情,并且打算离开学校躲上几天,等自己平静下来,确认黑衣人不会找他以后再回到学校,但是他被同学找到以后,就知道自己根本无法面对好友——卢嘉。
回到学校这几天,每次见到卢嘉都感到愧疚与害怕,他知道自己在这样下去就快疯了,终于在那天忍不住吐露了一切“刺啦”一声,张宏毅的打火机坏了,不知从哪找了根火柴,点燃一支烟,脑海里仔细着回想王东东的一字一句,确认王东东说的是真话。
第二天一早,张宏毅带着麦冬、夏小雨将讨论了一晚上的结果报告给了所长老邓,既然案子有了眉目,老邓马不停蹄立即组织案情通报会,集中警力破案“据王东东提供的线索,绑架者用一个未经实名认证的手机号注册了微信,根据附近的人功能显示,位置距离学校旁网吧附近大约3.5公里处,按照王东东指定的宾馆为中心,以嫌疑人到达的时间测算,交叉区域都集中在望门区南边附近。
” “那一片区主干道有两条,一条多为政府职能部门,基本可以排除藏匿的可能,另一条多为老旧家属区,有较多出租屋,案发现场天芳苑也在那一片嫌疑人绑架人质,没有索要赎金,却带出来卖淫,可见比较了解周边情况,本身经济状况较差。
”“另外一个重要线索,有一个黑衣男子开着一辆套牌面包车曾经在两处监控中出现,根据路线推测,极有可能是去王东东所说的偏僻旅社”“建议将摸查重点放在家属区,嫌疑人和人质很可能就藏身在这片区域”案情通报后,老邓增派了些人手给张宏毅,他安排了几个人继续去调监控追踪可疑车辆的线索,另一边让麦冬带着几个户籍警继续以走访的名义,摸查下那片可能藏匿的房屋,不要打草惊蛇,以免伤害人质,要令绑架者相信,王东东没有报警。
现在案件性质已经有了变化,幕后黑手终于开始露出真面目了13.一连几天,麦冬都在名堂小区和洛城纺织厂附近悄悄监视罗林的动静,未见异常问问衣服上的汗味,麦冬想撤收,他觉得即使在盯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他给张队打电话:“张队,他白天准时上班,晚上按时回家,一切正常啊。
”不对劲,麦冬脑子第一反应,就是罗林“正常”,反而不正常罗林之前常常去酒吧唱歌,自从谈话后,“罗琳夫人”就从酒吧消失了,一星期没有与伴侣王平约会,突然成了平常人眼中的“正常人”,这对于他而言正常吗?难道罗林察觉到了警察正在监视他?转念一想,麦冬觉得不太可能。
“不能让他撤,罗琳夫人一定跟几起绑架案有关”夏小雨也断定,她觉得罗林很可能是因为异装癖导致人格分裂,这种矛盾的心理很可能促使他再次犯罪当天晚上,麦冬仍旧守在名堂小区,到了夜里10点多时,小区门口驶来一辆面包车,停在路边,司机摇开窗户,点了支烟吞云吐雾。
不一会,罗林提了一个包裹从小区大门口走出来,坐上车扬长而去隔了大约200米的距离,麦冬驾车从后面跟上,跟着面包车一直沿着平江大道开,不到20分钟就出了望门区,然后拐上一条小街道,开到了附近的城中村大约10分钟后,面包车的尾灯亮了,它停在了一所名叫“惠源”的小宾馆门前,罗林推开车门下了车,熟门熟路地走进去,和服务员说了几句话,独自拎包上了楼。
如果没猜错,罗林来这里应该是见一个人——王平凌晨12点左右时,麦冬的推测得到了证实,罗林和王平一起走出了小宾馆麦冬趁机来到服务台,亮出警官证,让服务员取上钥匙,和他一起乘电梯去了401浴室的门半开着,房间里一共有两张床,他们睡的是靠窗的一张,床被褥凌乱,另一张床整整齐齐,床铺上丢了几件衣服和罗林带来的黑包。
麦冬打开黑包,翻了翻里面,发现是几套黑丝衣服和一个香槟色头套,内侧还有一个小袋,装了一些化妆品和若干装饰,是罗林化身“罗琳夫人”的行头出了宾馆,麦冬顺着两个人走的方向去追,在距宾馆两条街的地方,有一家大排档,零零散散几个下了夜班的人正在吃宵夜,王平付了账后,一个人往回走,途中在一家24小时便利店买东西。
罗林已经不见了踪影迪厅的音乐震耳欲聋,灯光无时不在闪耀着,白色强光和黑色间隙交织着,掺杂着绿色激光线条;烟雾弥漫,所有人都摇晃着身体麦冬监视罗林时,夏小雨松开辫子,弄散头发,画上浓妆,混迹在夜总会一天前,陈香给夏小雨发了一条信息:有人在夜总会看见了罗琳夫人。
自从麦冬开始监视罗林后,他就再也没到酒吧一条街附近出现过,怎么会有人在夜总会见到罗琳夫人?夏小雨找到张宏毅,自告奋勇要求扮做小姐到夜总会去“钓鱼”,为了保护她的安全,张宏毅找到了几家夜总会的“大姐大”咪姐。
咪姐已婚,有两个孩子,23岁从老家出来后,15年来在广州、三浦等地地方一直做小姐,有时在发廊,有时在足浴中心,自己也开过按摩店,时间久资历老,在当地“小有名气”前几年,她曾卷进一起诈骗案,被张宏毅救了,欠了他半条命。
咪姐介绍夏小雨进了几家娱乐场所,满场是清一色高跟鞋,紧身裙,浓妆艳抹的小姐,线索却一无所获,根本不见关键目标“罗琳夫人”的踪影在夜总会包间,夏小雨看到,有的人磕药,抱着话筒不停地摇晃,抖动,汗如雨下,晃得直到断气虚脱,还有人醉到不省人事,整个人瘫在沙发上。
更多的是烂醉的客人喝酒,抽烟,啃着花生瓜子、鸡脖鸭翅,随地吐痰,扔垃圾,酒瓶堆成小山……夏小雨简直要崩溃了,心里涌着恶心的感觉,度日如年那天晚上,咪姐带着她在包间应酬,她被酒气熏的头晕,感觉脑袋在摇晃,晃久了好像不知身处何处。
被熏得实在受不了,就推开包间门跑到走廊尽头的露天逃生通道透气“啊,外面空气真新鲜啊”今晚可以收工了吧,夏小雨看看表才发现,居然还不到凌晨1点钟,因为她至少要坚持到2点“天啊,我还要呆多久,我怕自己先牺牲了。
”她开始有点后悔自己冲动的决定,给张队发了一条满是牢骚的信息,她知道此刻张队此刻就守在夜总会对面的马路边这时候,她忽然觉得胃里在翻腾,一阵痉挛,扶着墙壁就呕吐起来“姑娘,给你点纸巾,擦擦嘴啊”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从背后传了过来。
夏小雨痛苦的抬起头,转身接过纸巾,一句 “谢谢咪姐”还没说出口,就卡在喉咙眼,眼前这个女人白色的粉底刷了厚厚一层,夜里显得煞白恐怖,一头又长又密的波浪卷假发,额头上夸张的插着一朵玫瑰花,穿着黑丝长裙,正捂着嘴朝她笑。
眼睛迷迷糊糊看不清,夏小雨捏着纸巾想擦擦嘴,纸巾刚送到鼻子附近,就问道了一股奇怪的味道,她刚反应过来,这纸巾有问题!对面那个女人突然冲了过来,力气巨大,夏小雨根本反抗不了,纸巾被紧紧按进口鼻,眼前一黑,失去意识昏了过去。
已经快凌晨2点了,今晚没有什么发现,可以收工了张宏毅从车里出来伸伸懒腰,给小雨发了一条信息:收工,南门见等了半响,却不见回音他多年的刑警本能感到不寻常,他立刻冲进夜总会,挨个包间打开找,终于在305找到了正在喝酒的咪姐,“小夏呢?”。
微醺半醉的咪姐才反应过来,“哎,就是,刚才没有看到她,我以为她回去了”张宏毅拐回走廊,注意到走廊尽头的那扇逃生通道门似乎开了个缝,他赶忙冲过去猛地推开,发现地上丢着一个小手包,那是夏小雨放手机用的“不好!小雨出事了!”张宏毅立即联系麦冬,马上派人过来支援。
楼梯下一片漆黑,看不到任何踪影,他的心砰砰跳,手心冒冷汗过去抓过那么多犯人,从没像此刻这样紧张,成群结队的黑社会,穷凶极恶的抢劫杀人犯,他都不怕,他怕的是小雨有生命危险,怕的是来不及救她,就像当初来不及救下自己的女儿,从此在心里留下一道巨大的疤痕,再也弥补不了。
既然是警察,就要有牺牲的觉悟,也许是生命,也许是其他东西他站在楼梯上下观望,这是一条建在墙体外侧的楼梯,只有向下一条出口,绑着一个人肯定走不快,他顺着楼梯追下去,1层到了是夜总会后院,零零散散停了几辆车。
院门口是一个没多宽的老巷子,路灯有几段坏掉,明一处,暗一处,静的出奇警察与犯人就像猎人与野兽,此刻狩猎的本能告诉张宏毅千万要小心,野兽就在附近,他贴着墙壁快速往前追,手里摸着腰间凸起的地方,那是一把手枪。
黑咕隆同的巷子里看不到头,在一个墙角的拐弯处,有一双眼睛正盯着张宏毅路只有这一条,人一定还没走远,现在救人要紧,张宏毅顾不得小心那么多,他掏出手枪,把手机调成手电模式,架在右手下面向前面跑着追了过去!追了大约五十多米,他好像听到了声响,地上似乎躺着什么东西。
张宏毅用手机一照,发现那就是穿着紫色低胸吊带裙的夏小雨,躺在地上不省人事,他将手电和手枪放在一旁,把夏小雨扶在怀里,摇晃着喊道:“小雨,你醒醒!”这时,张宏毅感到耳后突然传来一阵风声,他本能的一侧身,一个黑影持着一根铁棍狠狠地打在了脊背上,如果不是他反应快,这下一定能把脑袋敲出个窟窿。
张宏毅顺势一滚,捡起地上的手枪,毫不犹豫地朝着黑暗拐角处开了一枪“砰”的一声,枪响声刺穿了寂静的巷子,枪口处闪出一瞬火光,黑影中的人“啊”一声惨叫,向后退了几步,靠在墙壁上,嘴里正因为极度的疼痛呻吟喘息几秒后,那个人举起短棍,再次打过来,猛下敲到张宏毅的枪口。
枪脱手飞了出去,张宏毅已经有所准备,他左臂一横,身体一转,右拳狠狠地打在对方手上,这一击使得黑影持棍的手臂软软地搭拉下来这时,他乘虚而入,反手一拳猛击黑影的下颚,黑影身体软了,踉跄向下倒,张宏毅抽回右手,又用手掌对着那家伙颈侧又猛砍一下,黑影倒地前闷哼了一声,昏了过去。
夜幕中一切难以察觉,张宏毅气喘嘘嘘地望着摔在地上的黑影,向巷子里瞥视了一下,确认没有帮凶,巷子那头这时已经响起了警笛声,红蓝警灯在不停闪烁张宏毅捡起手枪,用脚踹了一下黑影,蹲在旁边扯下他的假发头套,露出了一张男性的脸,虽然涂满了煞白的粉底,还是掩盖不住眼角的皱纹。
他,居然是王平14.距离白如雪失踪已经整整过去了45天医院里浓郁的福尔马林味道令人窘迫,王平睁开眼时,看到冰凉的手铐正栓着手腕在病床上,麦冬和几个警察正在等着他醒来王平交代了“天芳苑”三个字后就昏迷过去,张宏毅那一枪打在了他胸口。
王平也许知道,无论自己是否开口,那些被囚禁在地牢的性奴们早晚都会被找到,即使警察现在找到她们,可能也已经饿死给自己陪葬了如果不是急着用钱找代孕妈妈,怎么会冒险带着白如雪出去,否则谁能找得到他暗无天日的地下王国?。
自从那天夜里,白如雪被王平绑架到地牢,再次出来时是被逼着去卖淫,只是她万万没想到,那个嫖客竟然是同学王东东,可是他没有当场救下自己!车停了,白如雪脚下一阵阵冰凉,这是水泥地板的触感,她在猜想这是哪个居民楼。
这时,她在空气中闻到了一股怪异的糊味,地牢里潮气重,空气密闭了,被关了太久,她已经忘记了新鲜空气的味道,可是这个味道实在太熟悉了,她整整吃了十来年!她心里一惊:这是妈妈熬的“徐氏怪味糊酱”!“我还在天芳苑,很可能就在自己家二楼的下面!”白如雪想要挣脱大哥的挟持,可是眼、嘴、手都被绑着,身体又虚弱,哪有力气反抗?
白如雪被绑架,失魂落魄的徐帆就如同行尸走肉一般,茫然不知所措,每周都往派出所跑好几趟,去询问女儿下落,每次听到的答案,都令她心灰意冷她还像以往一样,每天按时起床,按时做饭,熬酱,白天守在家里等警察电话晚上,她还会惦记着下了晚自习还要加餐的孩子,或者哪一天,白如雪跑回家的时候,能有一顿热饭等着她。
徐帆把熬好的酱拿出来晾,就放在厨房的阳台上绝望的白如雪被关进地牢,失望的徐帆望着天空,俩人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边医院走廊上,麦冬把地址信息发给了张宏毅,一辆辆警车迅速驶向天芳苑“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站在天芳苑小区,张宏毅感觉自己仿佛置身在一个巨大的迷宫之中,先后被绑架的几名女子究竟藏在哪里?冥冥之中,张宏毅预感到了什么,他吩咐夏小雨赶紧去趟房管局查天芳苑的房主很快,夏小雨就从房管局信息科打回来电话,“张队,你猜对了,罗林的确在小区还有一套房子,不过户主不是他,而是以她妻子的名义购买的,很可能是王平出的钱,名义上是给罗林的化妆间,而实际上他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他们购买的房子就在白如雪家对面,同时还附带有一个10多平方米的地下室,房子租给了那家山东人,地下室却没有张宏毅带人立刻来到负一楼,找到202房门,派人强行开锁地下室门挂着一道新锁,被张宏毅几个人砸开后,里面飘来一股劣质香水的味道。
他打量四周,墙左侧是一张1.2米宽的单人床,旁边是一张电脑桌,摆了一台笔记本进门的右侧有一个梳妆台,还有一排简易衣架,挂满了女式衣服相互一视,张宏毅知道,他们找对地方了,这就是罗林化身罗琳夫人的隐蔽化妆间。
在10多平方米的狭小空间内,房间右边墙角处堆了一些生活物品,一直堆到了房顶,貌似没有任何异常,可张宏毅搬开纸箱等杂物,发现杂物后面隐藏着一个能推拉的长方形玻璃窗和一串钥匙,推开窗户,下面有个向下延伸的地洞!
张宏毅拔出枪,冲了进去,洞口很窄,他每往艰难的往下走一步,心就疼一下他顺着直径大约为60厘米的洞口往下钻,到洞口之后,向左是一条仅够一人爬行穿过的隧道,从这里开始几乎每2米就有一道铁门爬到接近隧道的尽头,他注意到里面是个方形地牢,潮气很重,臭味难当,门口是道铁栏门,透出了昏暗的亮光。
穿越横向的隧道,张宏毅在即将进入地牢之前,里面忽然传出了被囚禁的女性声音,“大哥,你可回来了,你都一星期没来了,我们好饿啊”她们并不知道,罗林已经被自己开枪击伤,现在正拷在医院的病床上那几个被囚禁的女孩还好都活着,她们遭受的非人境遇令张宏毅怒火中烧,他爬在隧道里,眼眶酸了。
他想起三年前女儿乘坐顺风车被司机奸杀时,他如果能像今天这样及时赶到,一定可以救下女儿,妻子与自己相互埋怨,可谁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一个先来临?我是一名宣过誓的警察,没能救下自己的女儿,但可以救下别人的女儿!
“我是警察!!!”张宏毅愤怒的吼道,喉咙里喷出的是一团烈火“警察?!”一个简单又充满象征意义的词汇,令李翠、王艳、吴小兰在地牢里齐声大哭,被囚禁的折磨与屈辱此刻全部爆发出来当张宏毅找到钥匙打开铁栅栏,站在面前时,几个被折磨的失去人形的女人,她们的眼睛发亮了,沉寂许久的希望再次升起。
但转眼看到警察手中的枪与手铐,她们的心好像又颤抖了,脚步退缩了,眼神也随之暗淡虚弱不堪的白如雪,生的希望支撑着她艰难的爬起来,从铁栅栏里伸出了求救的手臂楼栋前挤满了响着警笛的警车与围观的居民,徐帆正在焦急的等待着。
半个小时后,张宏毅抱着昏迷的白如雪,脚步踉跄的走出了地下室,这时天空下起了大雨,徐帆看到衣衫篓缕,骨瘦如柴,肮脏不堪的女儿,失声痛哭,挣脱众人扑了上去大雨越下越大,仿佛要冲尽世间肮脏的罪恶……一个多月后,虚弱的白如雪在母亲的照顾下逐渐恢复了往日神采,养病期间许多人都来看望她,辅导员和班里几个同学,还有夏小雨,麦冬,照顾她最多的当然是卢嘉。
又过了一星期,是白如雪返校的第一天,辅导员带着同学们在大教室开了一个小庆祝仪式,把一个花环戴到她头上,欢迎她重新回到校园课堂,老师,同学的笑脸,教室空气里飘荡的粉笔灰,这一切那么熟悉,一个多月的非人生活,白如雪恍若隔世。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纸也不可能包住火那天,白如雪到学生会送材料,看到办公桌上摞了份报纸,头条是地牢案报道,虽然名字做了特殊处理,但不过是掩耳盗铃,自欺欺人上课时,她精神恍惚,满脑子都在想着“白某”,恐怕所有人都知道那指的是自己。
她觉得害怕,浑身发冷,额头直冒冷汗,掏出手机想给卢嘉发信息手机屏幕上显示系统推送了一个热点信息,一个条讨论地牢性奴事件的热帖,前面转载了地牢案的报道,后面是网友的跟贴,回复有2000多条,阅读量近30万多次。
帖子里的留言乱七八糟,各种猜测臆断,有的指名道姓提到了她, 有的甚至在调侃这起案件“她说她没有被人强奸侵犯,你们信吗?”“如果换做我,我绝对当场自杀明志,我可没脸活着出去”“遇到这种事,只能怪她倒霉,以后嫁不出去咯。
”“那些妓女傻,大学生也傻吗,为什么不想办法逃出来……”那些网络留言就像拳头一样狠狠打在心口,白如雪胸闷得喘不过气,原以为已经逃出了幽暗恐怖的地牢,没想到仍深陷其中,阴影一直尾随在心里不知是神经过度,还是周围真的有异样,她忽然觉得每个人传来的都是异样眼光,所有人好像都对她指指点点,指责她不应该逃出地牢,而是死在哪里。
周围的人似乎都成了罗林,奸笑着向她投来刺痛的眼光,她不要这样,她想逃,可往哪里逃,地牢吗?惊悚的念头从脑海里蹦出来的一瞬间,白如雪吓哭了自己,仿佛眼前站着那个黑影,那个举着石头想要杀她的罗林,她歇斯底里的喊着:“不,我不要回去!”不理会众人惊愕的目光,转过身顺着楼梯一路狂奔,冲上了教学楼天台。
空旷的天台上,白如雪孤零零的身影,像一只受伤的白鸽,虚弱无力她以为自己很幸运,被囚禁在地牢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险些成为“大哥”的泄欲工具,可她活着逃了出来,躲过了杀人犯,却躲不过别人背后的非议曾经有过的青春和梦想似乎随着地牢一起永远地消失了,曾经有过的亲人的关怀和家庭的温暖就此一去不返,那些曾经的朋友同学与爱情友情也抵不过谣言,曾经熟悉的校园如今像一个虚幻的影子,越来越模糊,越来越遥远。
“对,我宁肯死,去天堂找爸爸,也绝不回地牢”白如雪在天台上尖叫着,那声音撕心裂肺,如丧考妣,一步一步向天台边缘走去这时,卢嘉从教室追过来喊道:“白如雪,你要干什么,快回来!”失魂落魄的白如雪坐在墙边,循声扭过头,看到了那个视自己为真爱的男孩,她哽咽着说,“我以为不必一辈子在屈辱和痛苦中度过,可是根本不可能。
”“你好不容易逃出来,更应该珍惜生命,重新开始生活啊!”“你不懂,外面才是逃不掉的地牢,我永远都逃不出去!”“不,不是这样的!”卢嘉一边冲着她喊,一边悄悄往前挪风中那个孤单纤细的身影摇摇欲坠,随时都可能像断了线的风筝飘落到远方。
一个箭步,卢嘉扑过去,握紧右手,手心里却空空如也……后记新闻发布会上,张宏毅没有上台,而是躲在值班室抽烟打开窗户,他就能听到派出所门前广场上麦克风的声音,麦冬作为办案民警代表正在介绍案情“参与此次案件侦破的人都难以置信,连办案多年的老刑警也从没遇到这么残忍的事情。
”麦冬介绍说:“被囚女子在地牢中的生活几乎完全丧失人性吴小兰、王艳等人被诱骗、囚禁之后,王平调教有方,不仅毫无反抗之意,反而相互妒忌”“根据调查,王平实际上是一个双性恋,有着强烈的权力型人格,企图通过囚禁女子来满足自己的权力欲,这种生活可能造就了他性格的分裂与暴戾。
”“王平瞒着同性伴侣罗某,在化妆间墙角处挖建地牢,他再杀害受害人王某后,需要再一次补充性奴,所以估计重施,在夜总会物色猎物时,被公安机关抓获”一位女记者举手示意提问,“根据公开资料显示,因为裸聊挣钱很少,王平还要养活这些女孩儿,于是开始带被囚禁的女孩外出卖淫,录制淫秽视频销售牟利,在这种情况下,一些女孩儿还是有机会逃脱的,但她们并没有这样做,这是为什么呢?”。
夏小雨回答说:“我们对被解救女孩做笔录时发现,她们可能患上了‘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对被囚禁期间的描述反映出王平照顾有加,她们甚至忘记了恨,在调查过程还试图袒护罗林根据我们分析,王平善于沟通,她们被迫或自愿参与了对另外两个被囚女子的杀害,王平借此控制了她们的心智,成功洗脑……”。
晚饭时,派出所长老邓从二楼下来,透过接待窗看到张宏毅又一个人呆在值班室抽烟,“哎,饭点儿了,一起去食堂吧”张宏毅起身出了值班室,“不了,今天回家吃,你弟妹做了一桌菜”语毕,老邓鼻子一酸,他知道张宏毅两口子的“结”终于要解开了。
一个月后,洛城市法院对王平故意杀人、强奸、组织卖淫、非法拘禁案进行一审宣判:主犯罗林被判处死刑,李翠、王艳、吴小兰分别被判处二十年有期徒刑案件宣判后,张宏毅就匆匆忙忙去了外地,那边有个专案组需要他协助侦破。
一晃过了大半年,大学也进入了毕业季台下坐着四位大学教授,正在翻看卢嘉的毕业论文,他一脸自信的站在讲台上等待答辩,他信心十足,因为这是他迄今为止经历过最震撼的“一课”——“某知名边缘女性网站仅2018年共收集到性工作者被杀、强奸、抢劫等案例共300多起,案发率呈逐年上升趋势。
洛城性奴囚禁案中,先后共有六名女子被囚禁,多数均为歌厅小姐、按摩女、站街女色情服务业虽然是非法行为,但全国色情服务从业者为数众多,早已是无可争辩的事实她们身处“灰色地带”,无法以真实身份示人,且失踪之后,娱乐场所和姐妹多数不敢报案,这正是囚禁案长达两年未被发现的一个重要原因……”。
毕业典礼结束后,卢嘉回到寝室收拾行李,在离开洛城返乡前去了一趟派出所那会正好是中午,卢嘉在值班室找到了张宏毅,他正就着蒜瓣吃一碗热腾腾的饺子,热情地打招呼:“你嫂子煮的,槐花馅儿,快过来尝尝”害羞的卢嘉摆摆手,把一卷档案袋交给了张宏毅,他拆开见里面装着厚厚一叠纸,封面的题目写着:《“黑洞”:浅论边缘人群的安全保障》。
“我以后打算转攻心理学专业研究生,希望以后对类似案件能够有所帮助。”“好,谢谢。”捧着厚厚一摞纸,张宏毅点点头,黝黑的脸上露出了少见的微笑。(完)都到这了,点个赞再走吧……